周昭如知道华岁来了的消息。
听下面的人来回报,说那华岁今日是一脸高兴过来的,周昭如听见之后,自是惊讶无比。
昨日明月楼的事才了结。
明明昨儿个郡主府的下人来报时,都是一脸惶惶、满面担忧的样子,他们也都跟着吓了一跳。
怎么今日突然就高高兴兴来了侯府?
周昭如万分不解。
索性吩咐起净月:“你让她过来一趟。”
她也想趁机打听下明锦的情况。
昨日知晓明月楼出事的时候,明锦也在上面,周昭如当真是吓了一大跳,虽说郡主府的人特地来回了消息,还让他们别担心。
可她如何能不担心?
明锦就算再不乖、再不听话,毕竟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
她对她是有怨,也有不满。
可怎么可能不担心她?她要真出了什么事,她这个当娘的,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昨儿傍晚知道消息的时候,都急得直接让人备了马车,着急忙慌的,打算亲自去郡主府看看了。
最后人到了门房,都已经准备上马车了,却还是没敢去。
她怕明锦不让她进郡主府,更怕两人面面相觑时,明锦对她冷脸。
她最害怕明锦的冷脸。
那种不理不睬的漠视,比直接责怪、争吵,还要让她感到害怕。
这种后怕让她最终还是无法登上马车。
最后只能作罢。
但周昭如心里还是担心的,所以想趁着华岁今日过来,好好问问,也想趁这个机会,托明锦婢女的口,把她的这一份担心和关切一并带过去,好让明锦知道,她心里是有她的。
净月已经应声去吩咐了。
周昭如没等多久,就瞧见净月领着华岁过来了。
她这阵子有些蔫蔫的。
不仅是身体缘故,也有心理的原因。
几个儿女都不在身边,唯一一个在身边的,如今还让她日益生厌,越瞧越烦。
丈夫也有许久没来她这了。
她如今一个人待在这院子里,自然是哪哪都觉得不痛快,哪哪都瞧着烦。
华岁不知道周昭如喊她过来干嘛。
她心中对主子这位生母,还是有埋怨的。
不过她毕竟是做奴婢的,就算私下再不喜欢这位侯夫人,也不可能真的当面忤逆她。
她让她过来。
华岁就算再不喜欢,也只能过来。
不知道这位侯夫人又要做什么,华岁隐忍着不耐,垂着头跟着净月进去,又按着规矩给周昭如行了礼。
“你今儿个过来做什么?”
周昭如看到华岁进来,没直接问她,明锦如何。
华岁犹豫片刻,还是没跟周昭如直接说主子跟王爷定亲的消息。
左右今日主子,也只是让她与长公主说。
华岁也不想徒生事端。
她仍埋着头,回道:“奴婢就是听主子吩咐,来跟长公主说些话。”
“什么话?”
周昭如皱着眉问。
华岁却如鹌鹑一般,低着头,闭口不言。
周昭如看她这副样子,就有些来气,这要是华岁还在府中,就这样的奴婢,她早就要严惩一番了。
偏偏她如今早已离开了侯府,又是明锦的贴身婢女。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周昭如就算再不满,也得顾忌着明锦的面子。
她们母女原本就已积怨。
她可不想再因为外人、外事,更添不必要的矛盾了。
周昭如隐忍着脾气和不满,对着那埋头跟哑巴似的华岁,终是没再问这事。
而是换了话题问华岁:“你家主子如今如何?”
华岁一听这话,猜想是在问昨儿个明月楼的事。
这个倒是能回答的。
她恭声回答:“主子没事,吃喝都正常。”
就算之前不正常。
如今有了跟王爷的这桩亲事,只怕主子日后也日日只有开心事了。
想到这事。
华岁也有些藏不住心里的喜意。
她毕竟还小,还有些藏不住事,那一番喜意,透露到她的脸上,周昭如瞧见之后,便觉得不对劲,刚想发问,忽听外头下人来报,说是长公主身边的翠微姑娘来了。
周昭如一怔。
自打明锦走后,她这婆婆就没再待见过她,平时也从来不喊他们过去吃饭,更不用说喊身边的人来吩咐什么了。
这是稀客,也是贵客。
周昭如虽然没起来相迎,但人也坐起来了一些,端坐了一些,不似先前面对华岁来时那般。
“让人进来。”她吩咐。
没一会功夫,翠微就被人请进来了。
周昭如见人进来,也客气地扬起一道笑,看着翠微笑说道:“这大老远的,你怎么来了?可是母亲有什么吩咐?”
翠微先客气地对着周昭如,喊了一声“夫人”,刚要说话,就瞧见杵在一边的华岁,不由一顿。
周昭如也瞧见了。
怕回头她那位婆婆知道后,又要误会她什么,她便主动先说道:“我知道华岁来了,就想问问她,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