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无名说,“就是我之前说的,管理王城的恶兆之子。”
“你说母亲生出了污秽?”梅瑟莫说。
“你不是你母亲的孩子吗?”
“我当然是我母亲的孩子。”
“那不就得了。”无名说。
梅瑟莫不吭声了,他知道无名什么意思,他自己就是个污秽,母亲早就生出一个污秽之子来了。
“这就是诅咒吧……”梅瑟莫苦笑了,“猎杀角人,孩子却长出角。”
“但是你知道吗,蒙葛特也跟你一样,尽心尽力地为黄金树做事。”无名说,“他治理地非常好,王城之前被君王联军围攻,他守住了王城。”
“被君王联军围攻?”梅瑟莫悚然。
“不知道了吧?”无名笑,“交界地发生过很多事情,我来慢慢跟你说。”
无名将玻璃瓶递给梅瑟莫,梅瑟莫犹豫片刻,接过了元素瓶,抿了一口,只觉得仿佛灌了一口燃料,体内的火焰燃烧地更旺盛了。吓得他不敢再喝。
无名盘膝坐在巨羊的标本上,头顶的巨角吸引来了周围的角人,也吸引来了火焰骑士。
无名讲着初王的褪色,讲着黑刀之夜,讲着破碎战争,讲着那些交界地的至暗时刻。又讲起赐福王,讲起褪色者的回归,讲起交界地重新焕发的生机。
无名将自己的记忆投射出来,展现着交界地的繁荣,交界地的升级,展现着那恢宏的巨树,安居乐业的百姓,以及恶兆之子、混种,与黄金之民一起,重建着交界地的景象。
展现着这一千年的风霜与雨露。
火焰骑士们看到了故乡,角人学者们看到了希望,而梅瑟莫,看着那一幕幕虚幻的影像,看到璀璨的黄金树故乡,又喝了一口那元素汤,轻轻地笑了。
塔妮丝也跳了出来,不再吝啬自己的舞步,跳着热情的舞。帕奇轻抚着蛛丝,演奏异乡的歌谣。
满是学术氛围的保藏库,今天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激烈的氛围吵到了所有想潜心研究的人。
“只是庆祝自由,你们真够热闹。”梅瑟莫对跳下标本走到他旁边的无名说。
“可不止是自由。”无名说,“你手下之前说我们得死呢,大难不死,自然要好好庆祝生之喜悦。”
“其实真打起来,谁死谁生还未可知。”梅瑟莫说。
“一样的,战斗起来,总要死伤一方。”无名说,“这不仅是为了我们自己的性命庆祝,也是为了你们的。”
梅瑟莫有些怀念:“让我想起了献斗后的狂欢。”
“交界地的人,现在都这样了吗?”梅瑟莫问。
“差不多?”无名说,“破碎战争的时候,大家心里都紧绷着一根弦,现在好多了,也就有闲心娱乐了。”
“是吗……”梅瑟莫呢喃,突然笑了,“那很好。”
“听完交界地往事,你好像没那么愤慨了?”无名观察着梅瑟莫的神色。
“我很高兴。”梅瑟莫说,“母亲是对的,黄金树,确实是更好的时代。我们的选择和坚持,没有错。”
“确实比我的故乡好多了。”无名点头附和,“你妈妈,做得不错。”
“但并非完美。”无名说,“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曾经的很多坚持,或许过去是正确的,现在也需要改变了。眼下的安宁,可不是固守玛莉卡的规矩实现的。改往修来是必要的。”
“母亲为何要砸碎法环,破碎黄金律法……”梅瑟莫无法理解。
“为了寻求改变吧。”无名猜。
“可如果不砸环,也就不会有破碎战争,黄金树依然是完美的。”梅瑟莫说,“也就不需要褪色者之流。”
“但不砸环,她的孩子也死了,救不回来了。”无名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或许……是因为爱吧。”
“因为爱?结果砸碎法环?”
“你说黄金树是完美的,但你并不完美。”无名说,“玛莉卡的孩子们都不完美。为了成就黄金树的完美,所有的孩子都成为了弃子。”
无名碰碰梅瑟莫肩膀上的蛇:
“或许她是为了接你们回去,而选择了放弃黄金律法呢——她想要的,是一个能包容自己孩子们的律法。”
梅瑟莫怔住了,身上的带翼蛇蜷缩起来,鳞片哗哗作响。
许久,梅瑟莫回过神来,又灌了一大口元素瓶。
“你可能在像神父一样在骗我。”梅瑟莫说,“不过今天我就当一次昆兰吧。”
梅瑟莫看着欢闹的保藏库,一瞬间,视线有些模糊。
模糊的瞬间,梅瑟莫突然坐直了,眼中的金色瞳孔震动闪烁着。
他一手捂住那眼瞳,丢下元素瓶,直接跑向前往巫者那边的升降机。升降机刚沉降一点,他就顺着缝隙直接跳了下去。
无名愣住:“这是怎么了?喝醉了要吐了?”
火焰骑士也大惊失色:
“你给梅瑟莫大人喝什么了?”
“可以增加火力的酒。”无名说。
“你是真该死啊。”火焰骑士说,“梅瑟莫大人终其一生都在克制自己,压制自己的力量,为了维持意志酒都不喝。”
“压制不住会怎么样?”无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