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元年三月,梅丞相出使南越,明面上是劝降解,实则是奉皇命寻找传国玉玺。
当年七月,沈氏以躲避李氏刁难为由,独自躲清闲去了真越边境的青州居住。
贞元二年二月,真国军队攻陷南越都城,南越亡国,安平公主香消玉殒,尸身被烧成了灰烬,其肚子里的孩子,是死是活不详。
同年五月,梅丞相赴青州,抱回一个两个月大的孩子,声称是沈氏离开京城前怀上的。京中却无人见过她怀有身孕的的样子。
崔宏靖从中发现几个疑点——
青州,在真国南面,毗邻当时的南越国。梅丞相作为真国重臣,不可能不知道真国即将对南越用兵,毗邻的青州也难免受战火波及。如果说梅丞相早就有心立沈氏为继室,决计是不会让沈氏去青州养胎的。
梅丞相既然迫不急待要让梅雪儿成为相府嫡长女,定是很看重这个孩子,却任由其在青州出生,两个月大时才接回来。照理说,就算梅雪儿是他和沈氏的孩子,梅丞相也应该在孩子一出生就接回京城,甚至办个满月酒什么的。
时间上的巧合,加上这些疑点,崔宏靖得出一个结论——
沈氏,根本不是梅雪儿的生母。这一切,都是梅丞相和沈氏的计划。目的,就是迎回梅雪儿,让她顺利成为相府的嫡长女。
带着这些疑点,崔宏靖找到了梅丞相。
梅丞相没承认,也没否认,崔宏靖便明白了。
崔宏靖只告诉庄翔,梅雪儿是安平公主的女儿,梅丞相念在和安平公主昔日交情份上,收留了这个遗孤。却未告知他,梅丞相真的是梅雪儿的生父,是他和安平公主的孩子。
因为他担心这样一来会辱了梅丞相的名声。
开年后,南越旧部便暗地里蠢蠢欲动,这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作乱,这次南越旧部来势汹汹。
崔宏靖担心有人得知梅雪儿的身份后,利用她行诓扶南越王室之举。本想将这一切告知她,让她有所心理准备。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隐瞒。
“一是存了私心。”崔宏靖抿了口茶,缓缓说:“如果她永远不知道,岂不更好?否则,亡国之仇,再加上她母亲和外祖父的死,国仇家恨的,你觉得她还有可能回到本王身边吗?
其实,本王也知道永远瞒着她的可能性不大。但你想想,若她知晓了这一切,会做些什么?她会千方百计去寻找自己生母的线索,哪怕只是找到一处衣冠塚。甚至更严重的是,本王担心她召集南越旧部联手,匡复母国,或者替安平公主报仇。这就会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
“虽与昌国交战,可皇上一刻也没忽略南越旧部。”庄翔一下子就明白了,“若王妃去找生母或当年知情人,甚至或者像王爷所说的那样以南越王室后人之名举旗……皇上,必不会留王妃和梅丞相性命。”
庄翔不敢想象,以皇上的多疑、冷血和铁血手腕,即使梅雪儿救过皇上的命,救过太后的命,皇上也肯定丝毫不会手软,梅丞相全府上下都难逃厄运。
崔宏靖点点头,“但若她丝毫不知情,就算是被人利用了,也不是她主动去做什么,我们也还有可转圜的余地,到时在父皇面前死不认账,极力否认,也还有可能。”
崔宏靖双眼微闭,喃喃道,“如果本王在朝中,有了足够的声望,或者说登上了皇位,本王便能保下她。所以,本王只能拖,希望这件事的真相,就算是不得不揭开,也得等到本王有能力保下她的时候,再揭开。”
“是属下错怪王爷了。”庄翔抽了抽鼻子。
崔宏靖叹了口气,“南越旧部这么多,本王暂时无法做到一一清除,便只能如此了。哪怕雪儿将来知道实情后会恨本王杀了这么多南越人,本王也只有让她恨了。”
“王妃是通情达理之人,知道王爷苦心后,定会理解王爷的。只是……”庄翔还有一事不理解,“既如此,王爷为何只是让人软禁柳飘飘和顾佳,何不干脆……”他做了个“杀”的动作。
崔宏靖摇头,“当年安平公主临终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梅丞相也不知道。这二人极力亲近雪儿,本王怀疑他们便是当年安平公主贴身之人。本王还指望着从这二人嘴里打探些情况。另外,安平公主是雪儿的生母,雪儿若得知了自己身世,怕也是想知道当年在自己娘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这二人,本王还得给雪儿留着。事关重大,等昌国的事了了,本王亲自去会会这两人,再作决定。”
庄翔叹了口气:“王爷思虑良多,可眼下王妃还是自己查出来了,唉,王妃就是太聪明了……”
崔宏靖:“所以我让你派人跟着她啊,若有不测,万般无奈之下,直接绑了也是可以的。总之不能让父皇抓到她一丁点把柄。”
“直接绑了?”庄翔嘴角抽了抽,那王妃对王爷的恨,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消除了。
他突然像是又想起什么,“既然王爷想让王妃完全当个局外人,为何不阻止她去找忘利?那可是南越国最后一个大巫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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