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用什么方式放的?” “泼油,然后点火。” “导致林家柱夫妻跟他父母死亡的河豚毒也是你放的吗?” “是。” “怎么放的?” “我把河豚的血抽出来注射到普通的黑鲷鱼上,挂到了他们家门口。” 岑柏继续追问:“你怎么确定林家柱一家人在这晚上会吃黑鲷鱼呢?” 乔大顺露出几丝身为渔民的自豪,“黑鲷鱼难捕,白天喜欢跑到水底躲着,晚上才出来找食吃,越到冬天天气越冷潜的越深。” “林爱国就爱这一口,大家平时为了讨好他,时不时自家捕到了都喜欢去送他一条。” “鱼肯定是越新鲜越好吃,过了夜味就变了,他们不可能拖到第二天再吃的。” 这么了解林爱国,看来早些年两家关系确实不错,岑柏终于来到了最关键的问题,冷声问道:“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他们该死!” 乔大顺表情非常坚定,脸上肌肉松动,甚至有些扭曲,追问他:“杀人偿命不是应该的吗?” 岑柏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拉长音轻飘飘提起:“哦~” “你说的是72年乔洪生在海上意外死亡的案件啊……” 他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乔大顺,又是意外死亡!那根本不是意外死亡! 这两句话简直是在往他伤口上撒盐,他脸色涨红,怒骂道:“洪生他是被这群人害死的!” “你们这群废物警察,就知道草草结案。” 岑柏眼里带着探究,声音很慢,“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意外死亡?” “我知道,我见过他们这些人的手段。” 乔大顺动作都激动起来,“你们这些没上过船的人根本不会了解海上到底有多么恐怖!” “我就曾经不止一次见过林爱国亲手把船员从船上推下去,有的人甚至只是因为伙食的问题跟他抱怨了一句。” 岑柏瞬间清醒了,周玉良本来在记笔录的手也顿了下。 乔大顺面部紧绷,神情格外痛苦,“你经历过远洋航行吗?二三十个人整日待在船上,有的人你可能根本不熟悉,拉帮结派是常有的事情,就这么被困在一起出航,眼前除了海还是海,没找到捕鱼点就一直在海上走,完全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大家只能靠打扑克度日,稍微一丁点矛盾就会让人动了杀心。” “他们会根据亲疏分成不同的帮派和等级,一起欺负别的没帮派或者帮派人数少的人。” 信息量太大,岑柏在脑海里消化了几秒才接着道:“那为什么你们不报警说出来?”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你们警察根本查不出来,他们帮派在靠岸下船前都串供好了证词,你们什么都问不出来。” “有时候他甚至会让我们亲眼目睹他把人推下去的过程,如果我们这些人中有表现出不愿意或者想告发的念头,之后葬身大海的人就是自己了。” 乔大顺崩溃道:“我还有家要养,我家就靠我出海挣钱,我不能就这么没了。” “后来改革了,船都收归公社管,他们收敛了不少,那一年我实在受不了了,再也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出海,被林爱国威胁不准把以前的事情说出去,可我万万没想到,就在我出海的时候,我儿子洪生跟着他们的船队一起出了海。” “他才27岁啊,根本不知道那是一群怎样的恶魔,就是这次出海,他再也没回来!” “你让我怎么能不怀疑他是被人害死的?” 岑柏万万没想到内情是这样,愣了几秒没接话。 郑文权也呆住了,周玉良更是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都写了什么。 乔大顺露出了畅快无比的笑容,感觉非常解恨,“他们这些人罪有应得,本来就不该活着,继续活下去之后只会祸害更多的船员。” 岑柏完全无法理解他,在这场跨越多年的案情里,真的枉死的只有他无法得知名姓的无数个“乔洪生”,这些船员才是真的可怜。 他也不觉得这是一场乔大顺自以为英雄的“为民除害”,无论是不是被迫,他一定程度上也是帮凶,每次跟船出航估计也从中获利不少。 乔大顺只是在怨恨过去的自己,目睹无辜的船员被害死,跟那些恶人同流合污,或许在之前某一次冤案里他愿意揭发这些人,就不会出现之后儿子惨死的事情,而如果乔洪生没死的话,他或许会把这些事带到棺材里都不会说出来。 归根结底还是没触碰到他的利益罢了,换一个词来说,就是死的不是他亲人。 而在这积攒重油用来报仇的四年里,他的心性早就扭曲了,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