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公是不是连学生也怀疑?”
另一个士子喝道。
“史公,大行皇帝对阁下委以重任,视为股肱之臣,阁下得知大行皇帝为闯逆所弑,不但不举义讨逆,反而对着守信一忠义刁难,不知阁下日后何以面对左忠毅?”
另一个干脆对着史可法义正辞严地发难。
史可法……
他已经可以确信杨丰是个专门来散播谣言的。
他还不至于连这都看不出。
就是不知道是哪方势力的。
他也算手握大权,虽然现在南京已经成了左良玉说了算,但至少下令把这个家伙抓起来严刑拷打还是能做到,但问题是他从来不是个能够决断的人。他是个有一定才能的官员,节操也值得肯定,但必须明白,他不是个能够在复杂局势中像个力挽狂澜的决策者一样,对事情当机立断的人。
他是个文官。
标准的大明文官。
因循守旧,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他不是力挽狂澜的英雄。
看看原本历史上他在弘光朝的表现就明白了。
夹在马士英和东林党中间,他除了逃避真的没做过什么有用的。
现在他面对着群情汹汹,他同样不能当机立断,他不想被士子骂成奸臣,也害怕杨丰是东林党安排的,不想因此得罪那些老朋友们,他还担心杨丰是左良玉的人,甚至也有可能是多尔衮派出,如果是后者,那就意味着多尔衮急于和谈送回太子。
而他在内心当然也清楚,继续承认李自成那个朝廷是很羞耻的。
他也想让太子继位。
但他又不想背上个背叛崇祯的污点。
更何况他对这些士子一直都是爱护的。
刁民闹事排枪打了就行,但这些人就算当面骂他,他也必须像容忍熊孩子一样哄着他们,可不能伤了他们,哪怕是感情上都不能伤了他们……
“都静一静,听老朽一言!”
他在混乱中焦急地喊着。
听?
听个屁啊!
这种情况下谁还听解释啊?
都已经被情绪支配了,理智的声音在士子们狂热的呐喊中如蚊蚋。
“宁南伯到!”
蓦然间外面一声高喊。
里面瞬间静了下来。
还在包围中的史可法赶紧推开那些围攻他的士子,就在同时伴随着钢铁的响声,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涌入,紧接着身穿蟒袍的左良玉昂然走入,不过看起来气色不算太好,估计身体已经开始出问题了。
这家伙长的还是不错,很有几分正派人士风采。
毕竟那也是能得侯恂青睐的。
“史公,这是在做甚?”
他故作惊讶地说道。
侯方域立刻上前行礼。
“宁南伯,这位是广平生员杨守信,刚从北方逃难而来,他已得到确凿证据,陛下早就被闯逆谋害,如今在西安的不过是个假冒者,我等前来请史公下令讨逆,但史公不肯相信。”
他说道。
“那倒是巧了,犬子刚刚也从武昌送来一个逃出西安的内侍,他也说陛下早就遇害了。”
左良玉盯着史可法有些深沉地说道。
史可法……
“宁南伯,兹事体大,还得查实。”
史可法同样有些深沉地说道。
“史公还有怀疑?”
左良玉说道。
史可法明显有些挣扎。
他当然明白左良玉突袭南京的真正目的,杨观光能查出来的东西,他不可能查不出来,但问题是杨观光能查出的另一部分,他同样也能查出。侯恂等人此举明显有些天真,他们以为在南京振臂一呼,江南群贤立刻蜂起响应,但实际上真不会有多少。江南的世家大族们想的只是苟下去而已,他们并不想和李自成撕破脸,现在这种局势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让李自成,杨丰,多尔衮这些在北方打,江南继续歌舞升平,还能趁机发育,打造他们自己的武力。
急于撕破脸的只是侯恂,钱谦益这些失势政客,他们想靠着撕破脸翻身。
同样还有北方流亡士绅。
他们想靠着撕破脸打回去。
而左良玉要的是靠着讨逆成为大明的欢欢……
他就是要做欢欢。
一旦南京以此讨逆,并迎太子南下继位,那他就是大明的欢欢,手握上游之势,控制京城,左右朝政,以此号令天下,由李自成挟天子以令诸侯,变成左良玉挟天子以令诸侯,哪天改朝换代也不是不可能。
他都懂。
但是……
“查一查总是要的。”
他明显有些缺乏底气地说道。
“那就查一查,不过某并非法司,这调查之事就请史公主持了,那内侍也一并交史公。”
左良玉笑了笑说道。
然后他转身看了看杨丰。
杨丰一脸凛然正气,问心无愧般站在那里。
左良玉点了点头,带着他的家丁又走了。
大堂上一片寂静。
“史公,您想怎么查?是严刑拷打还是给我上夹棍?我是去锦衣卫还是去刑部抑或都察院?”
杨丰淡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