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跌落在桌边的长凳上。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见了,是不是就不会碍你眼了……”她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只是伸手摸着自己那半张非人非鬼的脸。
“求、之、不、得。”段英郎背过身,压根不看她一眼。
身后没了怨念声,段英郎回身时,只见她蹲在碎瓷片旁,默默扫着,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却不再发出抽泣声。
段英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激。她得病已久,大多数时候都是疯疯癫癫神神叨叨,今日状态好些,虽然照旧什么都想不起,但精神是平稳的。
他不该这么过分。
可是……
闭了眼重重呼吸,十几年前的画面扑涌而来。
他愤怒、怨恨、不甘,可他要隐忍,十几年挤压的愤恨,只能向她发泄。仿佛只有冲她发泄,这压抑了十几年的恨才能吐出一些。
“蓼汀……”他声音微抖,夹杂着愧疚,半跪下来扶起她。
韩蓼汀头也未抬,意外地拂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朝门口走去。
临近门口时,她突然止住脚步,垂头沉默一会儿,又抬脚利落地走了。
段英郎不放心地跟了出去,听着水浪忽摇忽摆拍打着船板,心绪也跟着江声此起彼伏。直到见她真的乖乖回了屋,悬着的心缓和许多。
外边雨声不断,连绵未绝。段英郎站在她房门前良久,望着阴沉的天气,一阵凉风吹来,心里竟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