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你都能藏?”
“放心,这个是小砚台,很轻的,就跟块玉佩似的。”
顾惹尘摇摇头,转身摸了摸假面,确定贴得准确无误后,冲前面看守的领队一指,勾了勾食指,“你过来。”
“有事?”领队叼着牙签含糊道。
顾惹尘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玩意递给他,“把这个孔明锁给你们少堡主,他自然会明白。”
领队人半信半疑,迟迟未接。
“看什么看,得罪了贵客你担待得起?”顾惹尘加重了声音,“看好了,这几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连堡内密道都知道,还能是外人么?”
领队半信半疑,却也不敢随意得罪人,只好拿着信物出去。
顾惹尘放心地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好了,我哥过会儿就会来了,我先睡会儿。”
“黎小姐,你也歇息一会儿吧。”封长泊道。
黎宛淑点头,默默靠在墙角。
身后轻鼾渐起,想是已熟睡。封长泊和陆寻歌却无心休息。
“寻歌,闲着也是闲着,说说你是怎么认识黎小姐的?”封长泊小声问道。
陆寻歌稍微瞥了下墙角,“两三年前的事了。”
“我知道,我就想知道你是如何勾搭上大小姐的。”
陆寻歌:“……那年,天灾人祸齐全,民不聊生,盗贼成患。其中最为著名的贼盗组织是蛇川鬼盗,蛇川鬼盗害人无数,烧杀抢掠,平民深受其苦。但由于贼首魁蛇郎君有官府保护,一直未抓拿归案,我便留意此人行踪。”
封长泊瞪大眼睛,“难道,黎小姐当时也遭贼盗抢劫了?”
“也不是,那时我连日追踪,寻到魁蛇郎君的踪迹,恰巧他那时候与一位戴着纱帽的蒙面老伯打斗,那位老伯不敌,我虽出手阻止,却仍使魁蛇刀伤到了她的脚腕。当时救人要紧,便未上前追踪,让那厮逃了。”
“嗯嗯,说重点好吗兄弟,叫你说姑娘你说老伯。”
陆寻歌无奈笑,“我的确是在说与她相识的经过啊,我将那老伯救起,奔向不羁山给她找大夫。后来包扎伤口时我才发现,这老伯声音老态,脚腕上的肌肤却嫩如少女,十分奇异。”
封长泊:“你说的这是人么……”
“我也觉得诡异,后来明白是易容所致,她本身是个女孩子。不过,那段时间她喉珠受伤,说不出话来,我也未曾见过她相貌。由于脚腕上的伤比较严重,那段时间我便停留在不羁山陪她养伤。她很奇怪,与我相处时,总是戴着白纱斗笠,连睡觉都要蒙面,我很不解,但也未过问。”
“还有这等奇事?”封长泊暗暗记下来。
嗯,写文用得着。
陆寻歌继续道:“我在不羁山许了诺言,待我学成归来,再来寻她。”
“后来呢?”
陆寻歌微笑摇头,笑中藏着一抹苦涩,继续说道:“那年正月十五,正逢夜未央围剿,那天她不辞而别,换了一身红白相间的毛领衣衫便早早下山。”
陆寻歌顿了顿,“后来我在拥挤的花灯会上找到了她,那时她正被夜未央的余党追杀,脚腕的旧伤裂开,我便打算送她去医馆……”
一直靠在墙角假寐的黎宛淑缓缓睁眼,苦笑不已。
原来,原来是这样。
她浑身无力地靠在墙上,开始回忆起那夜的故事,以及——那夜的花灯会。
……
“冒牌货,你以为你能逃出临墨峰?”一名青衣男子执剑拦住去路。
头戴纱帽,身穿毛领衣裙的女孩子半跪在地上,静静看着嘴角滴落在地上的血珠,轻喘着气,却一言不发。
男子拢眉凝视,一步步走近。
嘭!
烟尘弥漫,雾气蒙蒙。
“烟雾弹?”男子清淡道,随即拔剑,清脆的剑声响起,“叮”的一声划破长空,一道剑气穿过烟雾破涌而来,直直将她的脚腕割裂,鲜血直流,脚腕使不上力气,动弹不得。
“说,你的幕后主使是谁?”男子声音凌厉如刃。
“殷重火,江湖榜第一高手,夜未央的掌门,死在你手里,我没有话说。”黎宛淑绝望地闭上眼,等待剑刃落下来。
“雪无影在那边,追!”
“她受了重伤,跑不了多远!给我追!”
远处火光若隐若现,脚步喧天,全在围堵着一个人。
“先放你一马,反正你也逃不出临墨峰。”男子一转身,向雪无影出现的方向奔去。
劫后余生,心跳犹如咚咚打鼓,她顾不得许多,将衣袖撕下一块,粗略包扎便逃下山去。
临墨峰血流成河,死尸遍野,峰下的镇子却火树银花,沉浸在上元节的节日欢乐中。花灯会上灯火辉煌,游人往来如织。
“抓住她!”
“别跑!叛徒!”
十几个夜未央的弟子浑身是血的从峰上冲下来,对她穷追不舍。
黎宛淑一瘸一拐地跑,终于体力不支,慌不择路躲在灯笼摊后。
那十几个血人抽出刀,顺着血迹一步一步走过来。
眼看就要被发现,一只手忽然将她拉到另一个巷口里。待那伙人走后,她才敢从巷口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