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更冷。
萧将军在前线浴血杀敌,陛下却因一个美人的话就杀萧将军的一家老小,陛下真的无所顾忌了吗?
还是他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先皇打下的基业,更不在乎陈国是否灭国,不在乎死多少人,更不在乎他们这些奴婢的命。
陛下是个疯子。
张公公不是第一天知道。
只是以前死的不是自己,他丝毫没有一点危机感。
如今快国破家亡了。
他当这个大公公能当几天。
张公公悄声出去的时候,将陛下已经答应太子进宫的事传出去,他这次终于下定决心投靠太子。
太子至少像个人。
没这么疯。
……
传入宫里的每日手札,被苏越用几顿美食贿赂黑老大偷天换日,太子的行踪则被隐瞒的死死的。
其实这件事苏越不做。
黑老大也会隐瞒。
自从黑老大嗅到陛下要动萧将军时,他就彻底弃了陛下,暗卫营半数精英出动追随萧将军保家卫国。
敌人才不至于打到京城来。
他怎么能容忍陛下如此轻贱暗卫营里的暗卫们,半数精英都是他培养起来的,他能容忍陛下荒唐,但绝不容忍他的兄弟被国君背刺。
暗卫营创造之初。
目的是保卫景家之人,监察百官,做皇帝的耳目。
他们只是皇帝的鹰犬。
世人皆不知他们的存在。
但既然暗卫营的兄弟们选择成为保家卫国的一员,那就不是见不得光的暗卫,而是陈国的好儿郎。
他为此感到骄傲。
他身为暗卫统领,也不能拖后腿。
既然他是一把杀人趁手的刀,那成为谁手中的刀,刀又该挥向谁,皆交给下一任国君决定。
他始终忘不了先皇的救命之恩。
誓死报效景家。
既然景德不堪大用,那就另外选一个景家人就是了。
他死板的脑袋突然开窍了一回。
深夜找到了太子府。
见到传闻中的太子。
变化很大。
黑老大再次感叹十七的饭食养人,遥想几月前的太子,瘦成皮包骨头不说,还鬼模鬼样的。
如今却是端方君子模样。
像极了父母长辈爱护长大的儿郎。
纯正不染尘世。
黑老大出现在太子面前,太子看了他的衣着打扮,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气定神闲邀请他坐下喝茶。
黑老大不喜文人那一套。
也喝不来浅黄色的水。
他开门见山道:“我是暗卫营统领,统领先皇设立的皇家私卫,我们的存在只有皇帝一人知道。”
太子品着茶,“所以?”
黑老大说:“我派十七来太子府半年有余,太子一言一行我皆知晓,我虽是暗卫统领但却是个粗人,只会杀人不懂朝堂尔虞我诈,但我知我再不出现做些什么,恐大厦将倾!”
太子问:“你想做什么?”
黑老大道:“太子,我知你与你父亲不同,不是弑杀不顾百姓之辈,你能对相识几日的十七忍之护之,于这污浊的皇宫中,依旧未染半点鲜血独善其身。我想你不是如外界传言那般模样。”
“我只是一把刀,这把刀在陛下手里只为满足私欲,于百姓无半点好处,我希望暗卫营在殿下手里,能够发挥它真正的作用!”
太子问:“你来投诚?”
“是!”
太子怒言:“你早干嘛去了!你作为那个畜牲的刀,屠戮了半个朝堂,屠戮了多少百姓你不知道?”
“如今眼看国破家亡,你才跳出来作为,你早干嘛去了!”
“如今的朝堂漏成筛子,内忧外患,邻国恨不得趁火打劫分一杯羹,眼看就到悬崖边上了,你才出来,你让孤拿什么挽大厦将倾?”
“就你手里的几个暗卫?”
黑老大很是羞愧。
他解释道:“暗卫营创造之初,便有条规矩,便是不能参与朝堂纷争,也不能参与皇位争夺。”
“我们效忠景家,为景家家主办事,我们本就是做干见不得光的勾当,只服从命令不问缘由。”
太子:“那你如今做何之举?”
他年纪虽小,却面露威严。
有先皇之威。
黑老大一震,下跪回道:“太子,属下没有背叛景家的意思,实则陛下已准备将江山拱手让人,景家将要易主,属下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属下只效忠景家家主,家主也只能有一人,属下遵循先皇立下的规矩,打破规矩已做了不忠不义之人。”
“属下感念先皇再造之恩,从不敢忘景家恩情。属下不求其他,只求太子能善待暗卫营的兄弟们,他们皆是如我这般,没什么城府之辈,只要太子善待他们,属下愿万死不辞!”
黑老大头磕的砰砰响。
他头硬,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他对生命没有敬畏。
也不怕死。
最擅杀人。
作为暗卫营统领,他自认是不称职,也没有前任统领的才智心计,暗卫营的兄弟们跟着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