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麻烦。 想明白这一点,乌朋脸上的神情几度变换,最终归于平静。 他就像燕白发对他的评价一样,诚恳、稳重,却也自私。 他一直都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的自私甚至盖过了他的一切品格。 当灾难有可能会蔓延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会尽一切可能的去自保,为此他不惮抛弃所有的坚持和信仰。 他看着姚浩能,面无表情说道:“这一顿先记下,等事情过去,你逃不掉!” 姚浩能知道自己躲过了这一劫,松了口气,连连叩头道:“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起来吧。” 乌朋冷声说道:“收拾一下,很快就会有人来请我们过去,记得不要露出马脚。” 姚浩能重重点头道:“浩能明白!” 乌朋斜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如他所料,大门外很快就有敲门声响起,是左骁卫的一个偏将。 偏将神情急切,用最快的语速向他说明了一切——盛捷客栈的毒令城中所有医师都束手无策,希望乌朋前去一观。 乌朋适时地露出震惊和愤怒的神情,拎起药箱,带着姚浩能朝盛捷客栈赶去。 其实,乌朋知道自己这个药童的心里有些问题,却没想过他会这般冷血。 要说对这件事毫不意外的,恐怕只有姚家家主,姚浩能的亲生父亲了。 知子莫若父。 没有人比姚父更清楚姚浩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看似乖巧怯懦的外表下,潜藏了一颗暴戾、偏激、狠辣,乃至有些畸形的心。 在姚浩能小时候,姚父不止一次看到他用拳脚欺辱仆从,用石头猛砸路边的拾荒者,甚至他不止一次看见姚浩能把外面的野猫野狗抓到家里,凌虐至死。 这么多年,他只是学会了隐忍,但阴暗的本质从没 有变过。 …… …… 盛捷客栈外围。 随着时间的流逝,聚集的人群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先有户部尚书的死亡,后有广盛镖局的灭门,随即有私炮坊的爆炸,今天又有盛捷客栈的投毒,人们对长安的治安和朝野的稳定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况且如今年关将至,本该是大喜的时候,却出了这档子事,大喜变成了大悲,大悲再变成大怒,甚至有人开始咒骂在观星楼修道的陛下,还有暴躁的民众和卫兵爆发了好几起骚乱,不过很快便被镇压。 赵连秋带人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但可想而知,这位愤怒到极点的老人,应该是查案去了。 相信如果被他知道此事是姚浩能所为,那个药童一定会死的很惨。 谢周也已经离开了,去往张家医馆。 如果这里的事情传开,被张季舟得知,这位老医师会做些什么? 谢周想象不到,但他明白,一定要尽可能的隐瞒下去,阻止张季舟来此。 燕清辞没有走。 她和场间的不良人一起,帮忙协调现场的稳定,以防出现更多的死伤。 …… …… 另一边。 东市的张家医馆中。 张馆主跌跌撞撞地闯进房门,甩手打开妻子递过来的茶水,奔向后院张季舟的房间。 “四叔公,四叔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张馆主猛地推开房门,扶着门沿,喘着粗气,脸上因为长跑和恐惧一片通红。 张季舟正坐在床边阖目宁神,被突然出现的张馆主吓了一跳,心情有些烦躁的老人正准备斥责小辈不懂规矩,可当他看到张馆主的模样,心里猛一咯噔,从床上坐了起来:“别着急,慢慢说……” 起初,张季舟的神情还算镇定。 可随着张馆主的讲述,他再也保持不住这副镇定的模样。 在这一刻,错愕、愤怒、慌张、愧疚……似乎所有的情绪都出现在了张季舟树皮般的老脸上。 张季舟呆住了。 他很确定 自己把毒药保存的极好,就算泄露,也得到几天后客栈收拾客房的时候。 此时出事,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可他却没心思考虑是谁从中作梗了,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老人打着哆嗦,用急促的语气说道:“备药!” “快去备药!” “甘草、雷公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