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神明的面,你速速签字画押,莫再拖延!”
陈三娘泣道:“画便画罢——我早知我生来命苦,神明何曾怜我!”
“生来命苦”咬得很重,很慢,白恒一判断,这应该就是她自述的前奏。
站在阴影中的青年双目灼然,如果目光真的能照出光线,恐怕他的眼睛会亮如晨星。
他没有犹豫,立刻从小巷中走了出来。
戏台前,大汉也往前走了几步,白恒一人已经走出巷子一段路,在他现在的位置,大汉几乎已经被木板挡住,但更远的还能瞧见。
大汉应该是示意了一下。因为后面被夺了叉的一个纸人迅速小跑上前,送上什么东西,白恒一猜测应该是印泥之类的工具。看来陈三娘确实要画押了。
等押画完,就算是纸面上的正式认罪,届时再处决陈三娘,就是顺理成章、正当无比。
这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了。
白恒一虽然有些把握,此时心也提了起来。
他现在也已箭在弦上,离荆白两人的距离已不到一半,就差没跑起来。或许是因为身体是纸人,白恒一觉得自己的脚步声能控制得前所未有的轻,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可前方,眉清目朗、气质却格外凛冽的青年仿佛心有所感,猛地回过头来。
弯钩似的新月高高挂在穹顶,洒下的光线淡薄而洁白,似水,似纱,像两个人之间若有似无的一层雾。两人在清寒的月光下遥遥对视。
几乎同一时刻,凄凉的女声高唱起来,响彻夜空。
“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