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阿瑜,这才松了一口气。
篆云毕竟出自她的陪嫁丫头,陈初却当着猫儿和蔡婳的面,说出了处罚结果。
此事就算揭过了,不然,以蔡婳的性子,篆云今日犯下大错,绝对少不了苦头。
蔡婳自是能能看出陈初意思,见篆云当着这么多人面吓哭了,没好气道:“别在这哭了,还不下去!”
篆云赶忙一礼,小心退走。
猫儿也知,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一家,不由伸手,想从官人怀里接走绵儿,可陈初看了看紧紧抱着自己脖子不舍得松手的小丫头,只道:“算了,你们回去坐吧,就让绵儿随着我吧。”
猫儿稍一犹豫,却还是听话的带走了蔡婳。
下方,似乎又增加了某些演练内容,军士正在快速准备着。
城墙上,众多官员虽不敢一直盯着楚王父女看,但一个个支着耳朵、侧头用余光往此处打量。
世人无不爱八卦。
可陈初却全然不受影响,只抱着女儿、在绵儿耳边说着悄悄话,不多时,绵儿便被逗的咯咯直笑。
上方主位上的嘉柔,明知自己不该看过去,却总也忍不住。
但比起刚才,此刻她心里无疑舒坦了许多方才她不敢当着天下百官的面和绵儿相认,毕竟她尚未出嫁、绵儿又是在父皇热孝期间所生,她顾虑的、害怕的东西太多了。
好在,绵儿的爹爹不怕!
他既然敢当众将绵儿抱过去,便是告诉众人,绵儿是他楚王的女儿.谁敢逼逼赖赖,就看楚王的脾气好不好了!
一瞬间,嘉柔竟眼眶微微湿润,清丽面庞上却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旁边,柴圆仪悄悄看完了这幕好戏,却非常羡慕嘉柔.在柴圆仪的认知中,嘉柔大概也是和她一样,为了自保才委身于楚王。
可至少,方才楚王的态度实打实为嘉柔母女提供了坚实庇护,没有为了所谓‘名声’而装聋作哑。
城头一段插曲,下方也已准备好了。
初看,是两百余肩扛火铳的军士,就在众人以为这是一场火铳操练时,却忽听一阵杂乱哭嚎。
却见自蔡州东门内押出一队身穿囚衣、戴有手脚镣铐的犯人。
“柴大人、斡大人,下方有你们的故交,要不要下去叙叙话?”
陈初抱着绵儿,侧头朝两人道,笑的一脸和煦。
两人得了提醒,赶忙定睛看去.下方,被军士拽着痛哭前行的,不就是原陛下宠臣、大理寺卿万俟卨么!
他旁边的,赫然是被俘后羁押了一年多西夏嘉宁军兵马总管任得敬!
“两位大人,喏,左边第二人,是我朝原秦凤路经略刘叔平,因去年东京之战临阵脱逃,同其两子一侄,叛死。”
陈初热心替两人介绍了一遍,接着一叹,遗憾道:“可惜了那完颜谋衍,西逃时被一对农人父子所杀,未能押解回来,明正典刑。对了,任得敬、万俟卨毕竟曾是周、夏臣属,待会你俩将他二人首级带回去吧,献与两位皇上,也算全了君臣之义。”
“.”
“.”
两人都不吭声,反倒是窝在陈初怀里的绵儿仰头问向陈初道:“爹爹,甚是首级呀”
“首级呀?”
陈初呵呵一笑,抬手揉乱了绵儿松松散散的双丫髻,“首级就是你这小狗头,哈哈哈。”
“咯咯咯,绵儿是小狗头,爹爹是大狗头”
“哈哈哈”
诡异安静中,父女俩的笑声听起来分外违和。
不多时,下方将士已将任得敬、万俟卨、刘叔平连同其共犯以及去年部分俘虏,共计百余人绑在了临时竖起来的柱子上。
待得到城头楚王‘可以行刑’的指示后,下方将士在‘预备’声中,纷纷端起了枪,平瞄向三十步外的囚犯。
陈初抬手捂上了绵儿的眼睛,几息后,一阵密集爆豆声突然响起。
下方烟雾邈邈,待烟气散尽,陈初却看向了柴肃,认真道:“柴大人,你有没有觉着枪毙比砍头更文明、更人道?如果让你选,你愿意被砍头还是被枪毙?”
“.”
人道?文明?柴肃看着下方被一枪轰掉了半拉脑壳的万俟卨,忍住腹中翻涌,终道:“文明!淮北军正是文明之师!我朝愿遣人入驻天策府,愿出兵追随文明之师剿灭完颜亮.”
午时初,阅兵结束。
东道陈景彦在城内设宴款待,柴圆仪趁众人纷纷起身离开城头稍先混乱的当口,瞅准机会凑到了柴肃身旁,只唤出一声“十四叔”便红了眼睛。
柴肃是皇室,还是周国宗正,亦是柴极的堂亲,柴圆仪的十四叔。
柴圆仪和柴肃未必有多亲近,但后者却是她被掳十五年来除了父皇,唯一见到的有血缘亲情的成年亲属。
颇善隐忍的柴圆仪在这般情况下见到亲人,自是情难自抑。
柴肃显然知晓柴圆仪是谁,却不知是为了避免楚王忌惮、还是嫌这位委身过金帝的堂侄女丢人,反应相当冷淡,只略一颔首,便转身迅速下了城墙。
柴圆仪猝不及防对方是这种态度,不由愣在当场。
抱着绵儿站在一旁的陈初恰好目睹了整个过程,不由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