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之人言语不详,两位知县对具体情况了解不多,回到县衙后,见到暴跳如雷的许万钧,杜尚意又是赔罪又是检讨县内不靖致使许大人的伴当出现了死伤。
一个知县,面对一名县尉、且是隔壁县的县尉,低三下四
旁人看的一头雾水,杜尚意却十分感激侯节夫,感激后者提醒了许万钧的背景杜尚意自然不忌惮一名县尉,但有位表妹是楚王妃的县尉,却得打起十分小心应付啊!
未及提审凶手,后头却传信道:三名女子自称是陈妃侍女。
直至此时,杜尚意才知道,所谓凶手竟是女人。
可坐在县衙大堂内的许万钧却当即大骂道:“休听她们胡言!方才,那贱婢还声称有楚王胞妹在场呢!我观这三人信口雌黄、且有骏马同行,必定是窃了主家财物的逃奴!”
今日吃了瘪、又被吓了个半死的许万钧唾沫横飞,杜尚意眼瞅着前者那星星点点的唾沫飞到了自己脸上。
许万钧半年前还是名游手好闲的泼皮,眼界有限,但杜尚意却不傻.一名女子能在转瞬间杀了两名壮汉,事后又肯乖乖跟随颍川衙役回县衙。
对方若真是逃奴,何不击杀衙役逃窜!
敢跟着回来,便说明对方有底气.
低头看了一眼口供上‘赵相宜、陈小满、陈鹿儿’三名侍女的姓名,杜尚意喊来公人,让他记住三人名字,前去陈家求见陈妃,以确定这三女到底是不是陈妃随从。
可旁边的许万钧听了,却一跳三尺高,指着杜尚意的鼻子喝道:“我说了你不信,却信她们?”
“求证一番,不过小半时辰的事,若真是陈妃侍女,那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
杜尚意赔笑道。
这是在说,陈妃的侍女和陈妃表兄,勉强算作一家人,若三女果真是陈妃的人,怎样处置就要你们家内部协商了,小小颍川县衙可不敢胡乱掺和你家的事。
可许万钧一听,却更怒了,“呸!几个贱婢,即便真是我阿瑜表妹的侍女,又能如何!低贱奴仆,也敢妄称和本官是一家人?上刑,来呀,给她们上刑!日后若我表妹怪罪,本官担着!”
“是是是,许大人稍等,稍等.”杜尚意连连赔笑,却坚决不肯在未弄清状况的情况下,按许万钧的要求处置‘陈妃侍女’。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杜尚意正是因为这份谨慎,保得了小命一条.
未时三刻。
谭氏来到女儿住处,母女俩躲在房中说了会悄悄话,送走母亲后,阿瑜关上门,悄悄掀开百迭裙、褪下亵裤看了一眼。
裤中那‘女儿宝’依旧干干净净。
说起这玩意儿的来历,自然和她那爱鼓捣些希奇物件的夫君有关。
当今女儿家来月事,要么闭门不出,要么用那布带折叠多层垫入裤内。
总之,诸多不便。
随着这两年淮南木绵大量供应,去年陈初趁着闲暇在家,弄来不少脱脂棉花,经阳光暴晒、酒精蒸熏、压缩成块,再缝入亲肤的细棉布中,便做成了这女儿宝。
起初,猫儿得知此物的作用时,连连阻止陈初,不允他再搞这种羞于启齿的东西。
便是疯癫蔡婳知晓后,也持反对态度。
毕竟,当下将女子月事视作不洁、污秽,别家男人,经常会在女眷来月事那几日避而不见,以免‘走霉运’。
自家这夫君却若传出去被旁人知晓,堂堂一个王爷竟为了女眷月事期间方便舒服些,去研究这等与污秽密切相关的物件,不得被人笑死。
陈初却道:“正常生理现象,有甚好避讳的。”
便是全家上阵,都没能劝住可当这产品被陈初强烈推荐给她们试用后,几姐妹就再也拒绝不了细布温柔的触感、以及月事突然来袭时有它兜底的踏实感了。
如今,府内已有了个小作坊,专供家中使用。
闲暇时,几位姐妹在一起说悄悄话时,总会对自家男人远超别家男人的体贴而自豪。
似乎在他眼里,家里每个人都是宝贝,没有人是那种大家族中常见的泄欲工具。
胡思乱想一阵,阿瑜随手翻开了一本图样册子,里头尽是些婴儿虎头鞋、虎头帽、五毒绣肚兜的绣样.
至今日,阿瑜身上的月事已推迟了三天。
她有预感,或许一直等着的小宝宝这回是真的来了。
但阿瑜又是个口风极严的人,在正式确定以前,她谁都没说,即便是刚刚来访的母亲都没告诉。
待回了蔡州,若能确定喜脉,阿瑜自然要让叔叔成为第一个知情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阿瑜翻看绣样的手停了半天没翻页,嘴角不自觉的勾出一道好看弧度,一双小梨涡浅浅嵌在白净脸颊上。
“娘娘!娘娘!”
门外忽然响起点绛明显慌乱的声音,将阿瑜吓了一跳。
整理好衣裳,阿瑜起身开门,却见往日行止有度的点绛竟一头大汗,脸色发白。
“怎了?”阿瑜不由奇怪。
点绛吞了口唾沫,却依然没能缓解因紧张造成的声带干涩,“娘娘,小赵娘子被.被捉进颍川县衙了。”
“什么???”阿瑜一脸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