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声奶气的‘爹爹’,让陈初骨头都轻了几两,忙解释道:“鱼儿不能离开水,离开水它便活不了了.”
一听这个,娆儿赶忙将鱼儿放回了溪流中,直到它重新游走,才放心的长出了一口气。
对这条马口鱼来说,今天这体验也算绝了被钓上来不说,被人二次挂在鱼钩上,最后却又被放了。
听我说谢谢你,感谢有你。
而陈初这边,又和陈景彦说起了即将来到蔡州的麟府路节度使折可求、保安州节度使佟威,以及后续的接待安排。
却不料,怀里的娆儿忽然仰起头、大张着嘴巴、大口喘着粗气。
“娆儿怎了!”
陈初吓的脸色都变了,可陈娆一句话,却将三位大人逗的捧腹大笑。
“爹爹,娆儿不能离开水,离开水便活不了了”
“.”
陈初这才明白,女儿是在模仿方才那条马口鱼,原因嘛想玩水呢。
如今的长辈,非常忌讳孩子下河玩水毕竟,溺水几乎是除了疾病外,孩子夭折的最大诱因。
孩子嘛,本就亲水,且你越不让她干啥,她越想干啥。
眼前这条小溪,最深不过到膝盖,陈初觉着十分安全。
为了避免被陈景彦兄弟唠叨,陈初找了个借口,将女儿放在脖子上,驮着去往了下游,寻了处一直能晒到阳光的水域.
陈初试了试水温,不太凉。
随后将女儿反抱在胸口,大喝一声,“娆儿,抱紧了!”
说罢,直挺挺趟进了水里,砸起水花无数。
“咯咯,爹爹咯咯咯,爹爹”
从未如此畅快玩耍过的娆儿,坐在溪流中浑身湿透,却笑的露出了满嘴小白牙。
铁胆负有保护王府家眷之责,是以从陈初驮着娆儿往僻静地方去时,她便跟上了,眼见这对父女跳进了溪水中,铁胆不由急道:“不能这般带孩子呀!小心娆儿生病呀!”
和女儿并排坐在溪水里的陈初,却抬手豁出一捧水,浇了铁胆一头,猖狂笑道:“来啊!铁胆,来一起耍.”
“咯咯咯,姨姨,来玩水呀”
娆儿有样学样,跟着爹爹一起往铁胆身上泼水。
铁胆常住王府,和娆儿熟悉,小丫头也不怕她。
见这父女俩玩疯了,铁胆一跺脚,走向了远处的帐篷。
帐篷内,王府女眷都在。
铁胆自然知晓王府后宅的生态,为了避免陈兄弟和娆儿挨吵,铁胆悄摸走到玉侬身边,低声将情况向玉侬做了汇报。
果然,玉侬一听,就变了脸色,急匆匆离去。
正与程氏说话的猫儿,瞥见铁胆身上的大片水渍,不由好奇道:“铁胆,你这是怎了?”
“没,没事.”义气的铁胆,想帮陈初遮掩一下,答了一句后也跟上玉侬的脚步重新去往了溪边。
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
快速奔跑的玉侬距离小溪尚有三四丈远,已踢掉了绣鞋,又单腿跳着,脱下罗袜。
直奔到溪边,不带任何犹豫便跳了下去。
“好呀!你俩偷偷玩水竟不喊我!”
玉侬双手提着裙摆,用白净脚丫踢起一蓬溪水,兜头浇到陈初父女俩头脸上。
“呵~tui~”
“呵~tui~”
陈初抹脸,吐出被灌入口中的溪水。
娆儿一本正经的模样了陈初的动作、姿态、表情。
“玉侬,你完了!”陈初恶狠狠威胁道。
“玉侬,你完了!”
娆儿掐着腰、腆着小肚子从水里站了起来。
“玉侬是你叫的么!叫娘亲!”
玉侬伸出大长腿,轻勾了小丫头的右腿,小丫头一个屁股墩坐倒在了溪水里。
“咯咯.”
“咯咯咯”
母女俩的笑声如出一辙。
未时末。
当猫儿带着蔡婳、阿瑜寻到溪边时,看到的是.
浑身湿透的玉侬,用脚丫子不住朝陈初父女踢水,小丫头为了阻止娘亲,抱着玉侬的腿,给正弯腰朝玉侬泼水的爹爹,创造反击的机会。
也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因为笑的,母女俩脸蛋通红。
发髻淋了水,早因动作幅度过大而散成乱糟糟的鸡窝,犹如疯婆子一般。
直到看见了突然出现在岸边的猫儿等人,溪水内的三人顿时被施了定身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湿透的衣裳上,水珠成串往下淌。
猫儿同样红了脸,却是因为羞、气
小娃娃不懂事,官人、玉侬怎也跟着胡闹呀!
谭氏、程氏,还在呢.让人见了,该说王府没规矩了。
即便这样,猫儿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教训玉侬,当场只道:“赶紧换身干爽衣裳,休染了风寒。”
只不过,傍晚回府后,玉侬便被猫儿禁了足。
并罚了今晚停饭一顿.
其实这事吧,皆因陈初一时玩心,陪着娆儿疯了一回,才害玉侬受罚。
但后宅是猫儿的地盘,陈初没有当面反驳,却用了自己的方式来安慰玉侬。
是夜,亥时末。
陈初溜进了望乡园,玉侬似乎猜到了他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