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望舒静止了会儿,猛然抬手“啪”地一巴掌重重敲在艾叶头上!
“啊——!你干嘛!!!!”
“好了,束好了。”
“??喂!!!”
——————
西出跑马探视的小将军归府时,胯下啸铁乌黑皮毛热得腾起层雾,与自己身上檀甲一般火烈。
已然开始数九的天卸下红缨盔后一甩高马尾,泼得满身汗水。
冯汉广随手把盔丢进齐铭怀里,边扯披风带子边道:“齐铭,没信吗?”
齐铭追在后头赶忙应道:“回主子,哪儿那么快呢,才二十余日,就算先生入了京那日马上传信,那信马也没这么快呀……”
“知道了。”冯汉广倒是不露声色,明明担忧得要命,还是不在下人面前展半分动摇,继续道:“思安呢?还睡?”
“是呢,小公子正长身子,多睡是好事儿。”
“那回屋。”
冯汉广身高跨步宽,快步迈起来齐铭跟着费劲。
以往小将军带着姚先生走路时总会不知觉步伐放慢,这会儿人不在,可真是不留情面走得带风啊。
冯汉广推开房门,才往里探了半步,忽然驻足不动。
身后火急火燎跑过来的齐铭险些没停住,晃晃悠悠勉强停下,问道:“主子,怎么了?有什么吩咐?”
“齐铭。”冯汉广沉了声,冷道:“你下去吧。”
“啊主子?我先帮您把甲子卸了的呀,不方便的。”
“叫你下去!”冯汉广愠声道,“甲子我自己会卸,不用你管。也别在门前候着,吵。”
齐铭不敢多言,不知道自己一向安安生生何时又吵到主子,只得悻悻“是”了退下,听冯汉广闪进屋子,“嘭”一声将门锁死。
冯汉广在这空寂屋内四下扫视,悄然扣住刀柄反制,低喊了声:“猴子!”
不出所料,屏风后响一阵竖耳难测的碎声,绕出个黝黑矮小男人。
冯汉广这才松了气放开刀,稳当端坐到靠椅,解着衣甲束带问:
“怎么,这是查到这什么了?要说也过了太久……”
“将……将军。”
猴子开口,声音带着涩哑,背后满是难隐恐惧。
冯汉广听了这声叫唤古怪抬头,才看到本就肤色黝黑的猴子此时脸色更为铁青僵硬,活像个下葬了几天的死人。
“怎么跟见鬼了似的。”
“将军说姚大人有暗卫是吗。”猴子紧声道来,像是许久未休息的满眼血丝,
“小人忽然忆起这事,之前小人从俘虏营虏来安插的暗卫曾身患重疾,我是以答应放其家眷代价才得他有限生期替姚大人卖命,因此他不可能还……活到今天。”
冯汉广眉头一锁,未做言语,只狠劲扯下胸甲。
“小人为防万一暗中跟踪几月,并未见过姚大人有同什么可疑人等来往交谈,不过……”
“不过?”冯汉广已耗不下闹心。
若无暗卫,那姚十三到底如何自己从赵文礼的几十私兵中逃得出来?
“别卖关子,快说!”
“将军,小人,小人是不知当讲不当讲……不然,您随我去个地方……”
猴子话讲得是个小心翼翼,却让冯汉广更加烦躁。
“什么地方,用话说不行吗,我看起来很闲?”
第149章 红梅运筹
“是小人发现这个东西的地方……”
冯汉广在猴子摊开手心时目瞪哑然!
那是一块已经噙了血的小黄玉腰牌,上书端整赵字。
“是赵家小公子的腰牌。赵文礼失踪益州前几日,他的独子也在皇城内一夜间不翼而飞。家眷寻遍京郊也未有半分线索痕迹,殊不知……竟现身在……”
“在那处……”
冯汉广寒噤上涌,头脑中倒现全是当年与家父冤案牵连者逐一死于非命的消息。
曾以为恶有恶报,是老天开眼,但如此频发到“冯将军阴魂不散”的传闻都散出皇城引到处惶恐,比起痛快——
他更觉得脊背发凉。
——“将军,哪怕是不择手段背离人伦,您也想报这个仇吗?”
他隐约记得花楼醉酒,一夜欢愉后姚十三曾枕其宽臂,问过这样的话。
——“报啊!对那群人皮恶鬼,谈何人伦、手段!”
——“好,那十三跟您走。您替我赎身的恩,我便用为您报仇来偿,把我当棋子用了吧,将军。”
不可能的……
即便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姚十三虽生得孱弱,却是有颗比谁都撼不动的蛇蝎心肠。
小将军再度夺门而出,抢过齐铭手里还没来得及拉回马厩的啸铁缰绳时,不仅把人吓了一跳,还害得齐铭在身后拼命叫喊:
“主子!您去哪儿啊!不能,不能就穿成这样出去啊!跑马冷的,大氅带上!!!主子!!”
纵使冷风彻骨刀割,战马铁蹄踏过被雪水浸湿的软土山林,再是寒冷。
都冷不过呆立在硕大蛇坑前四肢发麻,由内而外冷栗的要命。
过了冬的蛇不再活泼,又或许是无人照料又冷又饿,千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