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怎么气愤埋怨,也不至于真的对自己弟弟下死手吧?明明刚刚还那般担心,生怕他受伤来着?
“又犯你那疯病!”顾望舒噙痛仰头痛骂:
“倒也好,趁机杀了我罢!免得你我成日互不顺眼!”
顾望舒撑靠在地上,从他的角度抬头望去,顾长卿眼中全是熊熊业火,熯天炽地,势要将这凡世燃烧殆尽。
从小到大没几个人知道这行清心寡欲之道、为人刚正沉稳老成持重的清虚观大弟子,还有着这般不可见人的一面。
毕竟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般嘴脸。
顾长卿比他年长六岁有余,又生得比同龄身强体阔,小时候的他在自己眼中就是个如苍树般强健的兄长。
然而对于这个兄长,师父总是会有意无意阻拦二人共处,或是顾长卿自己避着,不与他独见,也不给他们两个说话的机会。
顾望舒已经记不得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或许比那更早的时候他也遭受过,只是再记不得罢。
众弟子下山除阴山妖邪的那一战,也是他第一次下山历练,才比自己剑高不了多少的小孩难免要在拼杀中负伤。
蝶妖卷长口器自暗处夺命而来之时,早已是力不从心,遍身擦伤的小孩在绝望惊恐中闭眼,
听得一声血肉透穿撕裂的闷响,粘腻咕哝,滚烫热血溅在脸上烫得皮肤灼烈。
那从不曾与自己独处、虽名为兄长的师哥,却从未关心在意过自己,对他来说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存在。
此刻正将自己护在身下,蝶妖的口器自肩胛穿透,带着倒刺的长鞭在他面前狠狠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