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亚特——夏娃·沙尼亚特,怎么样?”
梅一开始还未反应过来,稍稍思索,便领悟了爱莉的潜台词,瞬间哭笑不得:
“爱莉希雅!你……后代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决定吧,何必我们强行干涉呢?”
“话是这么说,但梅你在火种计划之外,不还制定了圣痕计划吗?”
梅没想到爱莉会扯到这件事上来,她面色不动,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接话了。
她将目光投向华丽的半身镜,镜中倒映着爱莉的脸庞,她微微一笑,若有深意地说道:
“不过,你说的确实很对——后代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决定吧。”
…………
一门之隔外,米凯尔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你耐心还真好。”
凯文坐在一旁,也不知道他是在吐槽,还是在真心夸赞。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多等些时间又何妨?”
米凯尔悠悠叹道。
凯文歪了歪脑袋,伸出手在米凯尔紧闭的双目前晃了晃:
“你这神态、你这语气……是在学苏吗?”
“嗯。”
“……你觉得这样好吗?”
好长一段时间内,米凯尔都没再开口,凯文也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肩膀上似乎压着无法摆脱的重担,甚至影响到了坐在一边的他,以至于那些活跃气氛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直到五分钟……又或者是十分钟后,当凯文自觉无趣,抓起桉几上的杯子送到唇边时,米凯尔突然睁开了眼,笼罩在他周身的沉重也迅速消散。
他转过头,戏谑的目光在凯文脸上一扫而过:
“所以,凯文。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把你和梅的事一起办了?”
“唔……呃……咳咳咳!”
凯文一口茶直接喷在了裤子上,他虽然恼怒,还不忘压低声音辩解道:
“都什么年代了!男女之间在一起就一定要结婚吗?”
“你不想?”
“当然想……”
“那为什么?我看你就是不敢。”
“哎呀你不懂!”
他突然一拍膝盖,脸色变得肃穆起来:
“男人的事!怎么能说敢不敢呢!”
“那你说,是为什么?”
“我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敢。”
凯文长叹了一口气,句偻着身子,将双手摊开在膝头,双眼无神地注视着掌心的每一条纹路,似乎从那里能找到解决一切问题的出路。
“我是……承担不了那一份责任。起码对于我来说,我无法保证自己能活到崩坏结束后。
“如果我们有那一天,而我死在那之前,我希望梅可以以更轻松的姿态迎接我未能迎接的未来。而假如我们没有未来,那我能和自己爱的人死在同时同地,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又何必结婚呢?”
不出意外地,米凯尔摇了摇头:
“凯文,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嗯?”
“你所谓的,‘不结婚,假如你死了,梅能以更轻松的姿态面对未来’,这根本就不可能。”
凯文凝视着自己的手掌,不发出一点声响。
“你的这种想法,只会让你自己觉得,你好像为梅多考虑了。但实际上呢?凯文,异地而处,假如没能走到未来的是梅,你会以更轻松的姿态融入未来吗?不,不会,你的这种想法就是在逃避,你只是感动了你自己。”
“或许吧。”
凯文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恼羞成怒的反驳,也没有陷入长久的沉思之中——很明显,米凯尔所说的话,他自己并非一无所知。
但他依旧选择如此,并非他就想要这样,而是性格使然,他无法做出其它决定。
“米凯尔,在文学中,有命运悲剧与性格悲剧的说法。但命运与性格真的是两回事吗?不,一个人的命运,就是他的性格。”
“或许吧。”
米凯尔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她究竟是如何纺织命运的?米凯尔并不知晓。
或许是定好了每一个人生的每一个节点,保证每一段命运都严丝合缝,人与人之间会在命运丝线相交处重逢,又会在丝线交错而过后散场。
但也说不准,所谓的纺织命运,或许只是定下了每一个人的性格?
性格使然,在面对每一个抉择的时候,他、他们一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于是这就成为了命运。
究竟是哪一种,即使是能窥见命运丝线的阿波尼亚都说不清楚。
不过也不必搞清楚了。
米凯尔的脑袋稍稍偏了偏,华持着毛笔,正挥墨写下满是祝福的门帘,苏则手持小巧的手术用剪刀,剪出惟妙惟肖的剪纸,他每剪完一张,帕朵就拉着还有些懵懂的铃将其抢过,贴的屋子里到处都是。
不远处的墙角,黛丝多比亚将科斯魔摁在墙边上,被父母夹在中间的格蕾修正捧着画纸和铅笔,将科斯魔的窘态飞速记录下来。
厨房里传来火爆的炒菜声,锅碗瓢盆激烈的碰撞着,倒不是必须发出这么粗暴的声响,但谁让做菜的人是千劫呢?
再将脑袋转向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