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馒头,就以为齐鲁人天天都是吃馒头了……那是九十年代中后期,等到菜篮子和米袋子工程已经在省内逐渐普及后的事情,在当下这个光景,农村地区大部分时间只能吃玉米糊糊或者红薯来果腹。
吃白面馒头?
那是逢年过节才开的洋荤!
看着这两样绝对不该出现在这么一个搭在猪圈上破烂房屋里的实物,胡永波大概明白李莉想说的第四点是什么了;
同时,也大概明白她所说的“有些时候,孩子们愿意每天徒步八公里去小喜村,也未必全都是为了上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盆里的那些鸡蛋和白面馍馍,应该都是那名叫做小梅的学生,悄悄从小喜村希望小学的定额学生餐里带回来的吧?
胡永波的眼前一下子勾勒出一个小女孩的形象。
八九岁的光景,
身子瘦瘦的,头发黄黄的;
背着一个沉甸甸的书包,低头快步行走在漆黑的夜色里。
与营养不良的瘦弱身体不符的是,她的校服鼓鼓的。
里面装着的是自己饿着肚子省下来的那三个鸡蛋和几个白面馍馍。
生而为父,最见不得孩子受苦。
他很想指责小梅母亲的自私,指责她为了能揽下活计,不顾自己女儿的身体健康和死活;
但一想到对方孤儿寡母的困境和这间搭在猪圈上的破烂房子,他竟然一句指责的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可以,谁不愿意让自家的孩子美滋滋地吃上一个鸡蛋,然后幸福地啃上一口白面馒头?
谁又愿意让自家个头甚至只能达到自己腰间的孩子,每天强忍着饥饿、疲惫和恐惧,在黑漆漆的夜里来回徒步五六个小时?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对于自己无能的愤怒和不甘,胡永波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大脑极速转动,一个听上去不靠谱的建议脱口而出:“李老师,你觉得……我们在小喜村建一个托儿所怎么样?”
诶?
托儿所?
李莉和李强愣愣地看着胡永波,差点以为这货是不是被猪粪味薰到大脑短路了。
如果说之前建议的养殖场还算稍微有点谱的话,那你这个托儿所算是什么鬼?
基建项目?
托儿所跟基建有个半毛钱关系啊!
商业项目?
拜托,这里是农村,不是城市,有几户人家舍得掏那么多钱把孩子送进托儿所啊,而且是离家八公里远的托儿所。
胡永波见状,赶紧解释道:“我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有这个想法……我认为,这个想法是有可能以商业戴套项目的名义过审的。”
商业戴套项目?
李莉和李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货在说些什么。
胡永波解释道:“你看啊,杨总当初搞的那个百村振兴计划,本意虽然是把那一百个村子扶持成为富强村,但经过一年的发展,像小喜村这种地方,已经逐渐有了规模以上,中型复合企业的雏形……虽然它们是集体所有制经济主体,但单从业态和生态来看,却越来越像是一家成规模的国企。”
“想想看,国企,尤其是成了规模的国企,有什么特点?”
“那自然是求大、求全,然后能够实现小范围的生态闭环啊!”
“你们去看看市里面的那些大型国企,哪家不是有着自己的食堂、自己的宿舍、自己的电影院、一些实力强的,甚至自己的学校、幼儿园和医院都有!”
说到这,胡永波眼中露出自信:“虽然说拿小喜村跟那些大型国企比不太公平,而且小喜村的管理模式和业务运行模式也跟国企全然不沾边,但在构建小闭环生态这一块,两者却是惊人地类似……只不过国企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构建这些设施和生态,而小喜村则要松散的多,是依靠附近的十里八乡逐渐构筑这种联动式的闭环,而且目前尚处于初级阶段。”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喜村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依靠着希望小学、项目中转再分配业务、统收统购业务、双层PPP项目合作模式等一系列方式,在逐渐把附近的村子纳入这种看似松散的闭环生态中来……而从杨总所作所为来看,他其实很支持这样做。”
微微顿了顿,胡永波的语气愈加肯定:“李老师,小李,你们跟国企的接触不深,有些情况不了解,想要跟国企一样构筑这种生态小闭环,以盈利为第一衡量条件的硬条件很重要,但软条件也同样不可或缺……学校、医院、娱乐、住宿、通行、社保,缺了哪一项,都会影响下面人的向心力。”
“所以……”
“在已经有了小喜村希望小学,农村基层连锁药店项目又即将上马的情况下,如果我们再以商业项目的名义,向公司报一个托儿所项目,并且注明后期的运维费用的大头是由小喜村自己来承担的,公司大概率是不会反对的!”
说着,胡永波哼了哼:“就如李老师刚才说的,这两年这边的村民们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产生大量的留守儿童,其中的低龄留守儿童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得到精心照顾,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商机和需求痛点。”
“虽然说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