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温度和增加添加物来调节土壤各类微生物的结构。”
说到这,杨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农户有着足够数据支撑,有着足够先进工具帮助的基础下完成的;”
“如果不具备那么完善的条件,用我们王总的话来说,最简单粗暴,也是最能见效的办法……就是填埋有机肥后,再把土壤消杀一次,然后测好间距,往土里面埋插一根根培植了好了有益菌群的基质,呵护着它们慢慢繁衍、慢慢扩散!”
这么一番指东言西的言论,杜冰如何听不出来讲的是什么?
当下冒了一身冷汗之余,一双眼睛却愈加明亮。
“所以……当初钻探公司不惜得罪两家兄弟企业凑出来了七个亿,但又以债务置换的模式,坚决无比地投入到临邑县的农村基层里去……是在埋肥?”杜冰深深吸了口气。
杨默笑了笑:“一鲸落,万物生……王总其实是很向往海洋里面的鲸鱼的。”
杜冰点了点头,表情也变得尊敬了起来,感受了一下额头上传来的微凉:“所以,那一百所希望小学和那些援建项目……不,应该说那些项目所在的村子,被你们视为携带了大量有益菌的基质?”
杨默看了一眼她:“王总是上海人,他通过上海近代经济史的研究得出一个结论:不管是招商引资,还是促进本地民生经济和贸易往来,良好的营商环境其实是丝毫不输于区位优势的另一大核心要素……但国内目前对这块的重视显然不够,而钻探公司作为央企,自然有责任当这块试验田。”
听着这似乎有些答非所问地回答,杜冰又是重重点了点头,脸上的尊敬之色更浓:“所以,今天杨科长之所以无视于那些村民的苦苦哀求和人身威胁,也要拒绝援建希望小学……是在杀菌……不,是在控温?”
杨默点了点头:“王总认为,规则一旦定下,便不可轻改;如果我今天心软,答应了这些村民的要求,从表面上来看是皆大欢喜的一件好事,村民们得了好处对我们载歌颂德,我们公司也获得了好名声和种种便利……但实际上,这却是在害了他们,也害了我们,更是害了当初援投的那一百个村落,属于典型的小善酿大恶!”
杜冰思考了一阵后,点了点头:“以明阳之学律己,所言所行无一不与【致良知】这三个字相应,但细微末节间却又通融了法家的种种术法……看来齐鲁工农报的评价没错,贵公司的种种行为,的确让我们看到了积极促进工农关系的信新希望……而贵公司的王总,也的确值得人尊敬!”
听到对方褒扬王一诺,杨默脸上恰如其分地露出一丝欢喜,旋即很有些感叹地说道:“是啊,这近一年来,我们这些中基层干部虽然干的比任何时候都累,压力比任何时候都大;但同样的,也干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开心,更有满足感。”
“只不过……”
欲言又止之后,却是一阵无声的唏嘘。
杜冰扫了一眼杨默额间那抹情真意切的忧虑,有些好奇地问道:“杨科长,只不过什么?”
杨默微微地摇了摇头:“只不过钻探公司毕竟只是一家二级子公司,而且还是孤悬齐鲁的西南石油单位;虽然我们都知道王总的所作所为其实是为了造福一方,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他的,因此……”
话虽只说了一半,但明眼人都听得出是什么意思。
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
只怕是损害了某些懒虫和蛀虫的利益吧!
杜冰在心里冷哼一声,别说她是《参考消息》的记者了,就算是普通报媒的记者,也对这里面的猫猫道道门清。
不过眼前这位年轻科长的忧虑也不无道理,钻探公司就算实力再雄厚,毕竟只是家二级单位,而且还是没有任何本土优势可言的二级单位,真要有人要想针对他们的那位王总,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正在琢磨的时候,却听见杨默有些紧张的声音传来:“杜记者,不好意思,刚才失态了,让你见笑了,刚才的话当做朋友之间的牢骚听听就好了,请一定不要反应上去……拜托摆脱!”
求饶似地合十拜了拜,杨默似乎急于转移话题:“那个,杜记者不是有好多问题想要问的么?我只是个小科长,那些问题我是实在回答不上来……要不这样,我帮你约一约我们王总?以他老人家的学识,一定能给你一个清清楚楚的回复!”
看着眼前再度对自家王总露出孺慕之色的杨默,杜冰有些好笑。
这位年轻人估计是把那位王总真的看做是至高无上的偶像了,大约是觉得自己去采访那位王总,还得需要他热心地引荐才行。
你大概不是很清楚,我们《参考消息》的记者,别说区区一家二级单位的正处级干部了,就算把级别再往上调个两档,那也是直接是说见就见。
只不过……
今天这家单位给自己的意外之喜可是着实不少呢。
既然那位王总才是一切的关键人物,而这位总经理听起来又的确是一名非常值得尊敬的人物……
要不……见见就见?
想到这里,杜冰笑了起来:“那好吧……就麻烦杨科长帮我们引荐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