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熬到晚上一两点才睡的父亲。
土狗同学翻了个白眼,心说羊屎蛋那个家伙当上科长以后,其它本事还没看出来,但使唤人的本事却是有目共睹。
默默百投七十多号人像一堆走灯纸片人似的被他连轴使唤个不停不说,连总经办、工农科、庆丰食品和夏留通销社这段时间也没落下一天安宁……就这也能算本事?
话本上那些真正有本事的英雄好汉人家都是单打独斗,只身杀个七进七出的好不好!
正当土狗同学想要吐槽点什么的时候,一阵响亮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得~!说曹操曹操就到,铁定是羊屎蛋那个牲口来了……我开门去!”
这种毫不见外的乱杂敲门声铁定是杨默,土狗同学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后,便撒着欢套上了拖鞋,连棉外套也不穿,就这么奔了出去……
………………
“咦?蒙蒙,你也一起来了啊?”
“吕姐姐,师父让我过来涨点见识,说是对我以后有很大帮助,所以我就跟着师父一起过来了。”
听见门外传来的声音,穆大小姐眉头皱了皱,下意识地就把那叠信笺纸藏到了矮桌细下,然后起身走到衣架旁,就想把那件呢绒风衣穿上。
听到屋外某人与土狗同学又开始了常规互损;穆丽雅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把风衣穿上,回坐到矮桌旁,又把那叠信笺纸取了出来,然后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
“哟呵~可以啊!大小姐你这屋子里的暖气可比我那屋里强多了……不行不行,下个星期开会的时候可得好好反应这个问题,锅炉房那边不能这么区别吧!?”
一走进屋,被里面的热浪冲的一踉跄的杨默便嚷嚷了起来,脱了鞋后,毫不见外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丢在那个充满古板意味的绿色真皮沙发上……不得不说,十一月初就全功率供暖,委实有些用力过猛了。
穆大小姐横了他一眼,起身走到沙发旁把这货的外套拎起了起来,然后挂到了一旁的衣架上:“多走两步都不成?挂个一副能费你老人家多大的事?”
看着穆大小姐那副被浅棕色的薄毛衣衬托的愈发凹凸玲珑的身段,杨默觉得有些喉咙发干,瞥了瞥一旁被那件老式粗线毛衣整的有些身段臃肿的土狗同学,又瞅了瞅正在犹豫是不是也要脱掉外套,把自己那副豆芽身板亮出来丢人现眼的小徒弟……
某位大官人过了几番眼瘾后,面目如常地盘膝坐到了矮桌前的花色地毯上,伸手从矮桌上的果盘里抓了一颗撒子丢进嘴里,然后招了招手:“都坐下,赶紧开始忙正事吧……让我见识见识两位大才女折腾出了点啥东西出来。”
有些嗔怪似的横了他一眼,穆大小姐脸上不易察觉地浮现了一丝浅红,刚才这货那几下小动作可没瞒过自己。
不动神色地打量了一下表情有些拘谨的白蒙蒙一眼,穆丽雅从旁边拿了两个灯草芯蒲团放在了二人旁边:“毯子硬,坐蒲团上吧。”
说完,便施施然回到了主座上,在那个远较寻常要大的多的矮桌上操弄了起来。
额……
毯子硬?
第一次进入穆大小姐屋子的白蒙蒙,有些不太理解地探手按了按屁股旁边的毯子。
手感柔顺而带有弹性,触之细腻,丝毫没有扎手的感觉,明显是上等工艺编织而成的羊毛毯;
而且这厚度……
起码也有三公分朝上吧?
这么厚的羊毛毯,你给我说硬?
扫了扫这间其实并不是很大的客厅里那些以某种她形容不出来的规律摆放着的精致装饰品和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物件,白蒙蒙咽了咽口水,不着痕迹地偷看了正在一脸傻乐地抱着撒子啃的土狗同学一眼,原本有些弯曲的身子,不自觉地直了起来……
………………
在众人的屏息凝气中,穆大小姐以一种优雅而玄妙的韵动,从矮桌上的竹筛里取出两枝半绽的秋菊,以一枝一叶的规格将其剪下后,轻轻将其送入一个素净的桶状大号玻璃薄瓶中。
如是反复,又剪了一束红彤彤的火棘果,和几小枝深绿色的石榴叶进去。
轻轻合上一个原色的带孔木塞,穆大小姐轻探玉手,用竹夹从旁边的陶盒里取出一枚塔香,在那个木塞的正中间,不多不少,刚好将那个中孔覆盖。
嗤啦啦~
随着一阵混杂着柏木清香的硫磺味传来,塔香被点燃,然后令白蒙蒙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缕乳白色的青烟并没有如同她以为的向上飘去,而是如同溪流般顺着那个看不见的孔洞流到了瓶中,将那朵本就以一种非常玄妙的摆放姿态陈列在玻璃瓶中的菊花,渲染得似真似幻……而随着瓶子里的烟雾逐渐变得浓稠,那束红色火棘果若隐约现了起来,在一阵阵呼吸般的微红衬托中,位于瓶身上半处,始终没有白烟侵扰的那束黄色秋菊,显得愈加的不似凡物。
“青烟不堪剪,无物结同心。”
轻声低吟着,穆丽雅又探手而出,从另一个竹筛里取出一朵正在盛开着的粉紫色花朵,用小剪刀将其花蕊剪掉后,将其从花托处断落,轻轻放入一盆清水中,仅以木勺舀水反复轻柔冲洗。
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