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还轻。
而殷舒不同——他是老皇帝的第一个儿子,自幼体会到的父爱虽然也不算多,但怎么都比殷啸强一点。
他说:“二弟,明日没有早朝,等用完早膳,你随我去养心殿向父皇请安吧。”
……
“不了。”
说完,他转头扫了我一眼:“走吧。”
我惊讶地睁了睁眼,跟上他。
原来殷啸知道我来了?
128、
我感觉殷啸有些怪怪的。
离开大凉宫,回去揽月殿的一路上,殷啸的背影莫名有些僵硬。
起初我还以为,他是见了母妃心情不好。
但我很快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大年初一,揽月殿里,零星几个宫人在清扫院子里的落花。
殷啸的脚步已经踉跄,硬是绷紧手脚,大步朝寝殿走去。
殷啸头也不回,低哑的声音冷冷道:“本王想一个人静静,老师请回吧。”
静个屁。
我的手卡住门边,告诉身后的小宫女,没得到允许,谁也不许进寝殿。
说罢,不顾殷啸阻止,强硬进了寝殿。
殷啸的眉头深深皱起一小片阴翳,他嗓音沙哑:“老师,你……”
我大步上前,抬手捏住他的脖颈,拍他的背:“吐出来。”
殷啸怔愣看着我。
“你怎……”
他话未说完,忽然脸色一白,唇边溢出一行鲜血。
来不及了,已经毒发了。
我心一凉,赶紧拍着他的背,让他把喉咙里残余的毒血咳完,免得呛到嗓子。
他撑着手臂,身上冷的可怕,一点温度也没有,腰杆却坐的挺直。
“千万别平躺,会呛着。”我的语气异常冷静:“我去叫太医。”
“……老师。”殷啸死死拽住我的衣袖,他力道没个分寸,险些把衣服都撕烂了:“随便派个人去就行了,你……留下。”
他命令的语气依旧强硬,却只留下虚弱的尾音。
好像一匹满口獠牙的猛兽,垂死之际也不肯让人近身。
他死死拽着我,我实在走不开。
我只好把锦兰喊进来,吩咐她去叫太医。
等到锦兰慌慌张张跑出去后,殷啸紧绷的脊背,终于有了一点点松懈的意思。
他仍想要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势,被我以死相逼威胁了半天,才肯靠在墙边休息一会。
我很想骂他,他是不是真的想死?
既然毒发了,为什么要强撑着返回揽月殿?这一口血但凡在大凉宫里咳出来,他的处境都不至于这么危险。
他要是就这么死了,老皇帝一定会让我们所有人陪葬。
我嘴边酝酿了无数难听的话,一抬眸,忽然看见殷啸靠在我肩头,痛苦地拧着眉头,额头全是细密的汗丝,雨一样滑下肌肤。
我顿了顿,突然理解了那些动不动就要让整个太医院给爱妃陪葬的昏君。
129、
国宴刚毕,听闻殷啸中毒,太医院的老太医们如遭雷劈。
他们最快速度赶到,匆匆忙忙配药救人,一张张老脸急得通红。
下在殷啸饭菜里的那一味毒/药,毒性虽强,但好在殷啸用的不多,所以并无大碍。
我听说殷啸“并无大碍”的时候,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没想到新年开春的头一日,居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殷啸在国宴上中毒——这是连原书也没有提及过的事情。
殷啸一连昏迷了三天,药喝一半吐一半,脸色时而惨白时而滚烫。
我陪在他床边守了好几天,送来的饭菜和汤药都要先由我亲自尝过,才送到殷啸嘴里。
夜半三更,我被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吵醒,才发现自己靠在殷啸床边睡着了。
殷啸好像犯了梦魇,口中一直泄出断断续续的沉吟声。
少年明显消瘦下去的手腕垂在床边。
那只空空如也的手,孤零零地横在冷风里发抖。
我于心不忍,牵过那只冰凉消瘦的手,焐了半天也焐不热。
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把自己的脸颊送了过去,放进了少年的掌心里。
我就这么枕着他的手睡了过去。
醒来时,我意识朦胧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上。
被褥的花色繁复华丽,并不是我的。
我愣了几秒,坐起身子看向一旁——
我躺在了殷啸床上,而殷啸则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春秋繁露》,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
130、
殷啸终于醒了。
要不是他因病骤然变瘦的指骨,我简直看不出他是一个病人。
太医院听说消息,急急忙忙来人查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殷啸一醒,没等养病,就开始处理揽月殿积压的事务了。
我反反复复问他,需不需要休息。
短短一夜,殷啸竟然完全没了前几日虚弱的样子。
他打量我一眼说:“本王看你才更像是中毒的那一个。”
我:“……”
我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