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时间,丁家这位小姐算是真的见过疾苦了。
一双靴子几万块,一件衬衫也是几万块,拿出来比,跟供销社里的的确良衬衫,也没多大出入,但就是一个字‘贵’!
她的衬衫也不是玉石的扣子,纯金的丝线,但真的就是一个字‘贵’。
看到了也就接触到了,就有了机会,离开土地去接触外面的世界。
车上的零食虽说不少,但小老头李胜利的要求也严格,一顿饭不吃上一個窝头,就是三天不让吃零食。
之前她使性子要回去,李胜利这坏老头,直接就把她丢在了荒地里。
对丁岚的日常花销,李胜利还真是不怎么在意,国外的杜娇阳等人,就更不在意了。
别看丁岚这一身,跟现在街上流行的差不多,但那是国外的设计师们,正经按照国内潮流来设计的。
虽说不好看,但也真的是造价不菲。
“哎呀!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就想呢!
凭什么外面的高定几万块一件?
我们的丝绸旗袍,才几十块一件?
如今市面上做好的织锦旗袍不过几百块一件,那工艺可比我身上这套衣服好多了。
我想挣外国人的钱……”
听到丁岚的雄心壮志,李胜利不由的一愕。
这茬杜娇阳出国的时候他也想过,只是出去之后太顺利了,也就被搁置了下来。
当初,李胜利去港城治疫,还正经做过一批掐丝银香盒。
结果怎么带去的,又怎么带了回来。
这些年,因为这一节,杜娇阳那边,年年都会给各地的工艺品公司下一张大单子。
许多仿制的古董工艺品,马店集那边也有好几个仓库的。
这些年,景德镇的日用瓷器,也成了杜娇阳关注的地方,每年一批仿古瓷器,都是一批批来的,一年几十万件,也是花销不菲的。
“呵……
你说的织锦跟真正的织锦,还是不同的。
早些年,杜娇阳在南边定了一批织锦,前年交付了几匹。
一尺十万美刀,就是她定的价。
咱们的高定奢侈品,不是外面那些没见识的猴子,能理解的。
你那骄阳姐,早就给儿媳妇定了结婚时要用的面料。
十多年了,平安他们几个要用的,还没做成呢!
估摸等平安他们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才会一一交付。
不说衣服了,单是一个纽扣,你去找历史系的老师问一问,几百上千种款式,各种各样你能想到或想不到的物料,都会用到的。
听说南边有人用蚌壳做衬衫纽扣,赚了不少。
那人的眼界还是浅了,让我卖,一颗扣子,怎么也卖个几百美刀。
高定这玩意儿,无非就是宰冤种的。
国外的冤种多了,你骄阳姐手里的织锦,十万美刀一尺,只是嘴上的价格。
没点贵族血统,还不卖给他们呢……”
听到自己的好点子,不过是拾人牙慧,丁岚登时就有些颓丧。
但李胜利也没一盆冷水,泼凉了妹子的热切,接茬说道:
“针织这块你去找一下娄姐,她那边有几个厂子,还在用古法织绸、织锦。
裁缝,不用去别处找,马店集那边的裁缝,就有当年造办处的传承。
高定的店,如今只有在港城才有销路的,伱可以试一下。
我之前说的那个用蚌壳做衬衫纽扣的,你不妨接触一下,做奢侈品,没点文化底蕴也不成的。
再有,你是刘老的学生,做这行要带着文化思维去做。
如今的景德镇,做外销瓷器就很失败。
文化是有了,但没有跟外面的融合。
咱是从人家兜里掏钱,国外虽说冤种多,但并不好骗……”
听着小老头给的生意经,丁岚立马又恢复了自信,只是对于国外冤种的说辞,她还是不太好接受的。
如今的校园里,国外还是月圆的地界,不是取消一个友谊商店以及外并服务部,可以改变的。
“小老头,你怎么跟民淬似的?”
听着丁岚的问题,李胜利冷笑一声说道:
“小丁,你就庆幸吧!
生在国内,你们还有人格。
生在国外,即便你有个老丁做爹,让我看上了,我还动心了,下一刻你就会跟白条猪一样,被人处理干净送到我的桌上。
国内于我而言都是人,出了国,是不是,就另说另讲了……”
看着自家小老头露出残忍的一面,丁岚立马就不说话了。
想着杜家姐姐在老美庄园里圈养的外国小姑娘,丁家小姐也有些不寒而栗。
那都是从小养着的,来自哪里,差不多知道一些内情的丁岚,连问都不敢问的。
看着错身而过走到她前面,趟着地上浮土下山的小老头,丁岚咽了下口水,麻溜的跟了上去。
下来之后,本打算住在村里的李胜利夫妇,却被一份来自西北的电报,叫到了通讯车上。
有些带密级的电报,即便是李胜利,也只能在通讯车上看过之后,直接销毁,原件带下车,也是不被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