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你是七月薪苍的那一只吗?”
但石板在巨震之后,却再次恢复了稳固。
“那为何奉诏仆们要处于清醒才会放她们进去?”李缥青讶然,“若现在传诏的是她们,诏仆们也会阻拦吗?”
“.诏仆们阻拦的并非传心烛。”衣承心含笑,“传心烛是传诏秘术,每位诏子都要修习的。他们会阻拦的.是我带着的另一样东西。”
“哦?是什么?”李缥青张眸。
衣承心一笑:“姐姐先濯过此镜,我们进去再说。”
“.哦。”李缥青持镜对准自己,瞧向那门庭,“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阵所,可以通往紫竹之境。”
“里面只有一面阵吗?”
“于诏子而言,这是赴往神子阶前的静室。”衣承心道,“里面有历代诏子留下的心毒,在面见神子之前,本代诏子将在这里再次磨砺烛剑。”
“唔”李缥青抬眸瞧着,“所以进去之后,也不是立刻就进紫竹之境对吗?那我们可以不急啊。”
衣承心一笑:“但这扇门庭会关上。”
&t;divtentadv>“哦是这样.”
“姐姐濯镜吧,我们这便进去。”
李缥青把手举在颔下:“对了,烛剑如何在传诏中起作用?”
“.”衣承心看着她,笑容淡了些,不言不语。
安静。
李缥青垂了下眉,把镜子扔回台上,也抬眉抿出个笑。
“姐姐什么时候开始不信我呢?”
“自始至终。”李缥青看着少女精致苍白的面庞,轻声道,“我不是很容易相信一个人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地方.你知道,你说谎话时的笑和说真话时的笑,是不一样的吗?”
衣承心看着她,低了下眉:“.但姐姐装得像是很容易相信人的样子。”
“是啊,所以我觉得,你确实和我太像了。”李缥青轻轻一叹,“有时我真的感觉在面对我自己,面不改色,心机百变正是师父要我努力抛却的东西。”
这位玉翡山的少主轻轻吸口气,眼神平漠起来:“我若信你,我为之拼尽一切的翠羽,已成烛世教的傀儡了。”
衣承心缓缓一笑,低了下眉毛:“因为.我是真的不想杀了姐姐。”
李缥青恍若无闻,平声道:“伱到底为何要刺杀聆诏神子?”
衣承心也收敛了笑容,冷冷地看着她:“仙君诏子,受命取诏天经地义。”
两人侧面,门庭中透出的荧光越来越重了。
锐利的风声在一瞬间响起。
两人同时而动!
李缥青翠衣像是一道箭影。
衣承心始终不可能多说些事情,也始终没有多靠近她一些。
于是她只好这样出手了。
这位清灵的少女轻身快剑,一掠之间身形在祭台一蹬,不似那些青衣人直贯而来,而是划过一個惊艳飘折的曲线,飘如蝶、迅如雀,莫谈未曾修行之人,即便同境界的经年剑手要抓住这样的轨迹也得绷紧神经。
在这个过程中,她始终闭着双眸。一眼也不向少女投去。
但那灰白的世界还是降临了。
衣承心只向她投去一眼,已臻至“感心”之境的传心烛就剖开了面前少女的整副心神。
她正仗剑踏台掠来,但时间已经拉缓了一百倍。
“烛剑”修为决定着术者的剖心所见,此时在衣承心眼中的灰白之界里,少女胸口足足亮着十多枚光点。
衣承心挑了最亮的几枚之一,轻轻点了上去。
一瞬间,浓郁的黑色烛身猛地涌上去,一下淹没了其上摇曳的火焰。
在李缥青的视界中,一切同样骤然慢如静止。
同时,她忽然忘了自己在做的一切,细雨、冷月、湖风一下从心底涌出,覆盖了真实的世界。
那张年老呆怔的慈祥面孔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她的心脏。
那夜湖畔。
她立在阁楼之上,朝她看了过来。
手心中的哨子硬得硌人,她立刻意识到下一步将要发生什么,巨大的惊恐死死攥住了她的心脏,烛身淹没火焰的那一刻,她不顾一切地将哨子放在了嘴上。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本应做出什么决定。但在这一刻,什么谋划布局、什么绝境一线的生机,什么翠羽天山.都没有眼前老人望来的这道目光重要。
“翠羽剑门,是羽祠里那些祖师们一代代握紧了传下来的玉珠。”师叔神智还清晰的日子里,曾揽着年幼的她在夕阳下缓笑,“虽然磨得小了破了,但还是握在我们手里,而且很亮,是不是?”
“我是师兄当年从地主家里买回来的婢女的孩子,你也是师兄捡来的派里很多人都没了亲长,但只要有这条脉在,大家都握住它,就有一样的家。”
“.是啊,要把这样一条门脉传下来,一定是经过了许多的血刃和牺牲。到我们这一代,也是一样啊,也许哪一天,我也会为之牺牲.在它的树荫下长大,老了之后又为了保护它死去,不正是圆满的一生吗?.哈哈,你害怕死人吗,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没关系,缥青怕的话,以后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