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真的对上邵律回,他无论什么方面都根本没有胜算。
米久兀自想得认真,一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邵律回已经去而复返。
直到面前茶几被人屈指轻轻叩响,米久才乍然回神,撞进来人含笑眸底。
“想什么这么出神?”邵律回温声开口。
“没…没什么!”米久莫名心虚,脑袋摇得像个小拨浪鼓。
好在邵律回好像也只是随口一问,见他不想说也就不再追问,而是递来一份协议,之后在米久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坐了下来。
“协议的具体内容都写在上面了,”邵律回语气里添上两分认真,“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提出来,我再做修改。”
米久囫囵点了下头,就怀着极度的忐忑不安,急忙翻开了协议。
第一页白纸黑字,再次重申了时限与报酬——
协议时限:自即日起至三个月后自动终止。
协议报酬:甲乙方签字后协议生效,五千万人民币全额转入乙方个人账户。
米久逐字默读一遍,就立刻翻到了第二页,终于到了自己最关心的协议具体内容,或者准确来说,可以叫做“乙方义务”。
然而…
米久越看,眼睛就瞪得越大,满脸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乍一看去条款还真不少,措辞也都极其官方标准。
但事实上,通篇总结下来只表达了三点——
协议期间米久享有全部自由,唯一需要做到的是外出前需向邵律回报备。
协议期间米久需陪同邵律回出席一些公众场合,如和米久个人安排时间冲突时,以米久的日程为准。
协议期间二人有分开的起居室,且除非必要,邵律回不会对米久做出任何越界的亲密行为。
这整份协议都完全出乎了米久意料,甚至准确来说,是与他原本顾虑天壤之别。
这其中不但没有分毫所谓的邵律回“强权凌驾”,反而最大程度给予了米久尊重与平等。
米久甚至觉得,邵律回根本不是在同他协议结婚,而是在做慈善!
“有什么问题要问吗?”邵律回的温沉嗓音适时响起。
米久倏然抬头看去,眸底晕开两分茫然。
他想问的很多,比如“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要对我好?”“究竟是真的做慈善,还是想要图谋更多?”,诸如此类的问题在米久脑海中飞速盘旋,却又让他不知从何开口。
就听邵律回又继续道:“对任何一条有疑问,都可以直接提出来。”
语气近乎是循循善诱的。
米久抿了抿唇,纷杂思绪一空,注意力转而再次落回协议条文本身。
从中找出一条指给邵律回看,米久小声问:“必要情况下的亲密行为,嗯…最多,最多是到什么程度?”
他这句话问得实在艰难。
毕竟是今天才刚刚成年的小乖宝,米久十八年来感情经历完全空白,知道自己性取向应该为男,但没有过任何实战经验——
没有过喜欢的男生,更不要说什么亲密行为了,就连最基础的牵手都没有过。
因此此时此刻,米久一句话问完,还没等到邵律回的答复,倒是先把自己问红了耳尖。
他因为天生体弱的缘故,脸色总是过分白皙的,甚至隐约透出两分病气。
现在却因羞意染上了一层极其浅淡的红晕。
像山雪间盛开的桃花。
邵律回喉结微不可察滚了一滚。
米久的这个问题,其实邵律回原本并未想过。
毕竟所谓的协议结婚,对他而言只是个表面托词——
让他能以最迅速最合理的方式,将米久圈进他的羽翼之下,精心呵护。
因此所谓的“必要场合下的亲密行为”,表面看是米久需要配合的“义务”,实则不过是为了在外人面前昭彰米久身份的途径而已。
也因此,这种亲密行为并不会真的过分亲密,充其量或许只是偶尔的揽肩扶腰,亦或用指腹蹭一蹭脸颊这样的程度。
可现在,看着米久一副羞怯可口模样,邵律回骨头里的恶劣因子就开始蠢蠢欲动,忽然便起了些许逗弄心思——
他唇角微勾,故意不答反问:“你最多能接受什么程度?”
米久被问得心跳都乱了一拍。
他脱口就想说句“牵手”,可话到嘴边又堪堪刹车——
无论邵律回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仅从协议来看,米久是真感受到了对自己的偏向。
因而于情于理,他都觉得在“履行义务”时,该尽力多承受一些。
况且…
米久又飞快偷觑了邵律回一眼,视线从邵律回高挺鼻梁滑落至那张薄唇。
格外性感的弧度。
米久不自觉做了个吞咽动作,他终于眼一闭心一横给出回答:“最多,最多能接受…接吻!”
话音出口,米久感觉自己整张脸都烫得像能温熟鸡蛋了!
就听邵律回意味不明将最后那两个字重复一遍:“接吻?”
米久下意识又抬头去看,却正撞进了那双金丝边眼镜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