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窜出来一辆大货车,那不得全压成肉泥啊!”
缩在后座略显心虚的温南星,已经没了先前动辄要跳下车的嚣张状态,眼下低眉顺眼地坐着。
收回视线,岑黎心不诚地敷衍着保证:“我们闹着玩呢,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就是闹着玩才不行,”警察蜀黍俨乎其然,“他还小不懂,但你好歹是个能干事的,开车那是好玩的吗?”
岑黎:“是是是,对对对。”
温南星:“。”
两人最后诚恳地道歉并且岑黎表示自己之后会以身作则后,警察蜀黍念在两人是初犯,说两句,也就放行了。
距离陈跃的店铺也就百米远,远处就是海,两人索性步行。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买辆粉色的车吗?”岑黎推着小电驴,问他。
温南星本身也没多大脾气,待人待事通常都非常温和,在别人看来,那就是情绪稳定。
所以岑黎又开始跟他闲聊的时候,他早都忘了先前的事。
“其实这车原本是给陈妙妙买的。”岑黎说,“这车,算是给她准备的成年礼物。”
说完,他又补充了句:“她要求的。”
温南星睁大眼睛,诧异:“她才多大?”
岑黎算了算:“满打满算,过完生日十岁吧。”
又问:“你们那儿成年一般怎么过?”
温南星不明白他话题跳跃这么快是为什么,但仍回答:“家里聚会,吃饭,长辈们会来祝贺。”
但他隐瞒了一点,就是当天,生日主角还得演奏一曲。
华美聚光灯下,西装笔挺,翩翩少年初长成,优雅,且……
孤独。
“哦,那也挺好的,陪陪家里人。”岑黎带着点调侃的意味,“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出去野啊嗨啊,不醉三天三夜不姓温那种。”
温南星没反驳:“那样才好。”
“好?你没喝过酒吧。”
岑黎说的笃定,而事实上,温南星除了各种晚会上会握一杯香槟装样子,长这么大,还真没碰过酒精。
总说艺术家都是酒鬼,但他偏生就破了这条规矩。
“真要喝上三天三夜,那肠子估计都得一块吐出来。”岑黎说,“比喻得有点恶心,意思你懂。”
“……嗯。”
温南星一言难尽,把话题转回去:“那要等她十八岁,再把车给她吗?”
提前揭开了礼物,按照小姑娘的脾气,真的不会大吵大闹吗?
岑黎神神秘秘:“这就说来话长了。”
“我去车行的时候,跟老板说了需求,老板寻思是小姑娘骑,那就上粉色呗,”岑黎朝天叹口气,“结果车到了,这小东西不乐意了,说我直男审美,‘粉色俗,要黑色,机车那种,不是电动车’。”
岑黎学得惟妙惟肖,温南星噗嗤笑出声。
“那买了吗?机车。”温南星问。
岑黎拍拍座:“买了啊,这不就是。”
“啊?”温南星茫然。
“电动摩托车。”他说,“能上大路,还得考证呢。”
“不然纯电动车载了你,刚才我们都得被抓。”
温南星:“……”
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吗?顶多也就罚款而已!
他还是不要再跟岑黎说话了。
经过这么一闹腾,对于马路杀手做错事情还不虚心接受这件事,温南星持冷漠态度。
接下去一段路,岑黎讲什么有意思的段子,他都寡言少语,兴致不高的样子。
等到真烦了,他就干脆不说话了。
眺望远处海平面,放空。
岑黎从后视镜里看人津津有味欣赏着海景,他暗暗呀一声。
嘿,有脾气了还。
虽说两人走的都是小道,但小电驴有小电驴的优势,不用绕路,甚至抄了近道,省去许多路上的时间。
沿着这条又行驶两分钟,也就到陈跃的铺子了,岑黎还在停车,温南星已经摘了头盔,嘴一瘪,自个儿往里走了。
步伐坚定得像是即将入党。
店铺和上次没什么两样,仍旧是无法落脚的脏乱。
不……似乎比上回更乱了。
像是有小孩耍脾气砸东西,光是看着地上的狼藉,就能联想到事后会被教育得多惨。
店铺老板陈跃这会儿刚从二楼下来,打开门就看见一个俊俏又眼熟的人站在外边,满脸凝重。
“你好,有事?”刚制裁过无法无天的小屁孩,陈跃现在说话还有点急哄哄,没耐心的样子。
特别是对小朋友。
天生的麻烦精。
没等温南星开口,岑黎便踹了一脚散落满地的零件:“你干嘛呢?店里跟小偷来过一样。”
“手机呢?不是修好了么。”
“修……”陈跃一哽,猛地看向温南星。
温南星回敬:“你好。”
看叉了,不是小朋友。
“手机是吧,等会儿啊。”陈跃边找边骂骂咧咧,“陈妙妙作起来还真没人能受得了!我在这海底捞针呢我……”
间隔好长一段时间,长到温南星差点认为他的手机是不是被拿去卖废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