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回家时,太阳已经下了山。
王氏本打算帮盛蓝准备明天的面饼,却被人劝了回去。
“不用担心,我之前准备的,够我们用些日子。要是需要你,我会找你的。”
“那好吧。那我先走了。”
王氏没有怀疑,盛蓝做事有她的章程,她不好多问。
在外一天,倒是有些想念自家的儿子,告别了盛蓝,王氏快步回了家。
因为自己只是简单帮了忙,王氏只是要了三十文钱,但是对于她来说,这是第一次摆摊赚钱,已经很不错了。
明天还是多带些柴火,总不能什么都让人家出。
这边盛蓝推着车子回到家门前,看着自家门口竟然拴着一匹马。
这是来客人了?
能骑马的人,可不多。
“可是累着了?”
祁母本就站在门口,看见她推着车回来连忙伸手帮忙。
“还好!娘,咱家来人了?”
祁母和盛蓝推着车进了院子,顺便帮她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是望江楼的蔡掌柜!是来看安儿的。”
盛蓝抱着猪头的手一顿,想起来那个穿得花花绿绿的男人。
“娘也认识?”
“见过几次,安儿刚生病的时候,他经常来信。我虽然也不太熟,但是看样子和安儿的关系还算不错,我也没敢多问。”
祁母提起儿子的朋友,也有点疑惑。
祁安虽然自小读书厉害,但是为人有点冷淡,经常和他一起玩耍的小孩子也不多,去了书院之后也没见有几个关系好的朋友。
她一个做娘亲的还担心过,这样的性子会不会不招人待见,但是祁安总说她多虑了,她也看不出这孩子日常生活有什么问题,就没有深究。
没想到那个经常来信的人,竟然是望江楼的掌柜,祁母多少有点惊讶。
“夫君心里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他们聊他们的,我们还是别插手了。娘,我买了猪肉,想试一试卤肉的方子。趁着天还没全黑,我们还是先做做看。”
“好呀,今天我捡了很多柴火,一定够烧的。”
婆媳开始忙了起来,屋内的两个男人却安静得很。
蔡禹同看着坐在对面装死的祁安,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祁安,你是不是不拿我当朋友?”
“我没有!”
“没有?”
蔡禹同站起来,冲到祁安的面前,“我为了你的眼睛几乎跑遍了大昭,没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有了复明的机会,竟然还不告诉我?你故意的是不是?”
要不是院长让韩谦仔细查了查最近祁安的情况,他也不会想到这小子竟然瞒着这么重要的事。
明明他们上次见面相谈甚欢,他还以为这小子想开了,终于能接受无法复明的事实,没想到他偷偷摸摸病都要治好了,竟然没有一点心思通知自己。
他怎么能不生气?
“那你是怎么想的?等你好了之后到我面前给我一个惊喜吗?”
蔡禹同哼了一声转身又坐了回去,给自己倒杯茶消消火气。
祁安也不知道这人长这么大,怎么还是个如此易怒易躁的脾气。
“我是不想让你们空欢喜一场罢了!”
无数次的失败和失望,祁安心里总归还是有点担心,虽然没有怀疑过娘子的话,但是他总是不相信自己有如此好的运气。
“唉~你也知道,我们都盼着你好。可是你这个性子又固执地不让大家帮忙。韩谦来过很多次,都被你打发走了吧?”
蔡禹同边喝茶边看着祁安的表情,这小子拒绝人的方式,每次都是那一套。
沉默不语,态度坚决。
韩谦那小子也实诚,人家说什么他信什么,让他拿回去,还真就拿回去了。
“我又不缺什么,何必还麻烦师兄。”
“哼,你心里明明知道那东西不只是韩谦的心意,还有你老师的。你是觉得自己没有颜面面对他吧。”
院长对于这个最小的弟子,可谓是倾注了很多心力,就连他的师兄韩谦,在院长心里也未必有他重要。
寄予众望的弟子突然失明,继而泯与众人,对于院长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打击。
临安书院自建立以来,虽然也出了很多名人名士,但是却没有一个状元,甚至是连中三元的学生。
这是院长心中最大的遗憾。
而在前几年,祁安的出现,让临安书院有了一丝希望,所以院长执意收他为徒,目的就是将他培养成状元之才。
祁安知道,所以他那些年他几乎废寝忘食的学习,让自己成为书院最有名望的学生,一是为了出人头地,二是为了报答院长的栽培之恩。
“是我对不起老师!”
祁安有些哽咽,父亲自参军以来几乎杳无音信,这些年他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院长给予他的不仅是知识,还有父亲的关爱。
发生这样的事,他也很无力,但是却深感对不起老师多年的关爱。
师兄韩谦送来的那些东西,让他倍感温暖,却也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的无能。
他懊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