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浏指了指方才赵鼎召集群臣议事的偏殿。
“不知您有没有看出来,其实殿下故意手下留情,放了您一条生路。”
“您君前失仪,又当众顶撞殿下,按照常理该免官夺爵才是。可殿下是怎么处置呢?让您在家休息三个月,罚了几个银子就算了。”
“其实在这个节骨眼上,殿下完全可以给您按上一个戾太子赵炳余党的罪名,然后下诏狱。”
田让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你无非是想说殿下收下留情,我该感谢他才是,难道我心里会没数吗,用得着你这等阉人提醒。”
说完田让便拂袖而去,坐马车回府禁足。
回去的路上,田让感慨良多。
这一次赵鼎对自己的处罚太轻了,以至于让自己心慌,总觉得是不是亏欠了赵鼎。
田让下令车夫停到一处僻静地,又将今日发生之事告诉他,让他帮忙参谋。
“田完忠,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该感谢殿下。”
田完忠是田家的车夫,祖上并不姓田,只是入了田家为仆才改姓。
因为是家生子,世代服务于田家的缘故,很得田家人的信赖,被选为田忠的车夫,已有二十余年了。
田完忠手持马鞭,依在车辕上。
“老爷,您是文曲星下凡一般的人物,怎么连这点道理也不明白。”
“我在京城生活了一辈子,跟随田家见识了不少风浪,以往换皇帝,那一次不是搅得满城腥风血雨,人头滚滚。只有这次不一样”
“监国殿下本可以杀您却没有杀,就如同县令老爷该判处您斩刑却没有斩下去,这是活命之恩,该以命相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