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恒温杯垫上,坐在高脚椅上也是低眉睇视她,“我不在的时候,希望你也可以准时准点回家,我会看开锁时间。”
这话是铁了心要管她,甚至赤裸裸地告诉她,他没那么信任她的时间观念。
谈到这种地步,倪薇再怎么怵他,心里的不虞已然更甚。
她不是当初事事要争分夺秒的高中生了,作为成年人,凭什么被管得这么严。
抱着笨重的水壶一点都不盛气凌人,倪薇将其放在中岛台上,单刀直入地询问:“你是不是嫌我麻烦,还看我不爽。”
不是二选一的问题,而是并列选项,少女目光灼然,语气也透着几分不耐。
像是打破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平衡,谢怀隽眉梢轻轻上挑,带了些许意外,但很快又恢复沉静。
他嗓音低沉好听,如乐师悉心调整过的钢琴音,磁性而不含沉闷:“如果我让你这么觉得,兴许你应该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真是稀罕事,倪薇鲜少听到他说这么长的话,和她料想的一样,这个不好相处的男人,就是沉闷无趣还高傲的。
倪薇抱起水壶,一改温顺姿态,眉头轻蹙,临走前甩了一句:“你少管我,还能轻松点儿不给自己找事。”
这话摆明了不敬,倪薇做好了被批判的准备,但不代表会傻乎乎待在原地挨骂。
她疾步走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扶梯,飘荡的裙摆像花苞般绽放,如果无视她差点儿被第三道台阶绊住的插曲,看起来和在逃公主没什么区别。
谢怀隽极少遇到这样拒谏饰非还回嘴的人,不论是工作方面还是生活上,但倪薇只是个有些孩子气的小辈,他并不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