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一点不剩。
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留那些悲伤惦念,除了折磨自己外,有什么用?
沈曦照早就明白这样的道理。
如果一定要死,就死得干干净净,将关于自己的所有记忆,连同牵绊的情感一起焚烧成灰。
彻彻底底,如同她从未来过这世上。
不给自己所爱之人,留下丝毫悲伤的机会。
宋清乖顺虔诚吻住她手心。
温驯说:“我明白了,姐姐。”
音乐逐渐到达尾声,沈曦照身体虚弱,一曲下来,便隐隐感觉双腿发软。
宋清放缓舞步,半扶着她,让她将大部分力道靠在自己身上。
隐约能听到周围有观众,低声讨论起两人刚才的互动。
“是亲手心对吧?我绝对没看错,是真的亲到了!”
“我就不信了,穿同款礼裙你们说是姐妹情深,亲密依偎你们说是姐妹情深,甜蜜微笑你们说是姐妹情深,握手摸脸也是姐妹情深,可这是亲!手!心!呐!
哪个姐妹情深,能深到暧昧到亲手心?我拿着大刀站这儿L了,我倒要看看,谁再跟我说一句见鬼的姐妹情深!”
“我磕的cp不可能是假的,她们一定是一对!”
比起单纯磕cp的乐子人来说,宋阳羽呆呆站着,神色已经从迷惑不解,转为震惊恼怒,恍然大
悟。
“什么见鬼的cp!那就是姐妹情深!”
“什么见鬼的姐妹情深!那就是cp!”
宋阳羽一人力战一群磕cp上头的乐子人,左支右绌,节节败退。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偏偏对方有理有据,逻辑缜密。
甚至就连宋清没忍住,探手过去,轻轻揉了下自己留下的吻痕的动作都看在眼里。
更有那眼光毒辣的,在暧昧晦暗的灯光下,居然一眼发现那道明晃晃的草莓印。
对方犹如得到正主认证,振振有词:“如果不是自己留下的,谁这么有毛病,会特意去摸别人留下的吻痕啊。”
这下,就连宋阳羽也哑口无言,一颗刚刚被两个女孩热烈魅力,撩起的火热的心。犹如被当头泼下一桶冰水,冻得他浑身冰凉。
沈曦照身上,有宋清留下的吻痕?
这个句子十分简单,可宋阳羽这会儿L仿佛已经听不懂中国话。反复回想,任他如何思考,都无法理解这句话中的含义。
他一时想起,两人这段时间对他愈发冷淡的态度。
一时想起沈曦照方才淡淡睨着他,对他说“宋清是我的舞伴”这句话时,其下隐含的深沉的占有欲。
又想起在他对沈曦照递上花时,宋清陡然冰冷的双眸,看来的一眼犹如寒冰凝结,连他的灵魂一并冻伤。
待看向沈曦照,冷意转而化为一缕绕指柔的春风。
区别待遇这么明显,为什么他从前一直没发现?
宋清对他的冷淡,真的不是女儿L家的矜持、欲拒还迎?
她对他的态度,难道真的就如她一直所说的那样,对他没有半点兴趣?
宋家少爷有钱有权,家世出众,陡然遇到宋清这样对他不假辞色的,也只以为是在欲擒故纵。
但他对宋清确实很感兴趣,无论是她的性格,出色的容貌,抑或就是那份对他冷漠的态度让他上了心。
如今乍然发现自己真是小丑,他的一颗心立刻碎了。
他语无伦次,仍不忘否定这个事实:“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俩不是情敌吗!”
不是情敌吗?不是都喜欢他吗?
他的自尊心摇摇欲坠,几乎要被惨痛的现实击成粉碎。
路人奇怪地瞥他一眼,没认出他来。
似乎觉得他的反应过激,忍不住嘲笑一句。
“情敌?谣传的吧。就这两位大美女,天仙一般的人物,除了她们彼此,哪个男人站到她们面前,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她顿了顿,仿佛觉得自己的话有失偏颇,补上一句:“别的姑娘也不行,计院的院花也很漂亮,但站在她们身边,怎么说呢,就是差点感觉。”
“可能她们两人只要站在一起,就有一股形容不出来的默契。两人自成一个世界,单单那种彼此契合的气质,就将其他人完全隔绝开了。”
本来夸得是他未婚妻和绯闻女友,宋阳羽应该与有荣焉。
可当自己被拿来当成对比项,成为“鲜花上的牛粪”时,任何男人的理智都会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眼眸充血,固执己见,自欺欺人。
手上黏黏糊糊,还是方才玫瑰花茎的汁液留下的脏污,连它都像是在嘲讽他。
宋阳羽用力在昂贵的西装外套上蹭了蹭,毫不在意上面也被染上脏污,咬牙切齿道:“绝不可能!”
路人瞥他一眼,觉得这人有点疯,不留痕迹地离他远了点,漫不经心说:“随便你喽,你开心就好呢。”
这句话不是嘲讽,更胜似嘲讽。
犹如一把尖刀,狠狠捅进宋阳羽胸口。
一曲结束,掌声如潮水涌来,奔腾不息。台上两位最完美的舞者优雅落幕。宋清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