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徐辉祖心里都快笑死了。 有趣! 真是有趣啊! 东南士族果然胆大包天,敢谋划截杀本国公入京! 这也就罢了,来截杀本国公之人,竟然还是一个女山贼? 转念一想,他便凝眸看向了那个看着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山贼,笑呵呵地道:“姑娘!”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听本国公一句劝,带着你这帮乌合之众回寨,本国公便不与你一般见识,也懒得命兵部清缴,如何?” “退下吧!” 不料,为首的女山贼顿觉遭到天大羞辱一般,气咻咻地骂道:“混账!” “你敢看不起老娘?” “别以为你是当朝魏国公就有本事看不起人!” “赶紧把柳奸贼送过来,老娘一刀把他宰了,你爱去哪去哪!” “不然的话,可就莫怪老娘不客气了!” 徐辉祖一点也不急,笑眯眯地道:“哦?” “听姑娘这意思,跟柳家人有仇?” 女贼清冷的目光中,瞬间掀起无穷的恨意,咬牙切齿地道:“不然呢?!” “洪武十年,倭寇进犯海疆,杀了我苏家村上下二百九十三口,沾污我母,虐杀我兄!” “要不是老爹学过武艺,拼死带我逃了出来,苏家村就死绝了!” “凡是 倭寇,就是我浮罗山的死敌!” “像柳奸贼这种卖国通倭之人,更该千刀万剐!” “他们东南士族受我们的供养,但凡有点作为,我苏家村至于绝户吗?” “可他们都干了什么?” “通倭、通倭!” “老娘今日若不杀他,怎么对得起我苏家村上下的在天之灵?!” 一众山贼也眼露痛恨,怒声大吼:“对!” “二当家骂得好!” “要不是倭寇,俺们村子至于死绝吗?” “俺就是个砍柴的,可从山里出来,见到的却是村里人全死了,俺的婆娘、闺女被倭寇玷污,死的时候浑身连个衣服都没有啊!” “可俺们村子死绝之后,柳家这帮东南士族干了什么?” “他们来村子用最低的价钱买地,俺为了给妻女、村里人下葬,不得不卖!” “俺只想砍柴养活一家老小,这辈子犯了什么错,要被倭寇劫掠,被这帮士族欺辱压价买地,无缘无故成了流民?” “俺们最恨的就是倭寇,还有通倭的奸贼!” “你让俺们怎么放过姓柳的这老东西?!” “你不是当朝魏国公吗?你说啊!说啊!” 一声声质问,犹如滚雷,响扯耳畔! 若得安稳,谁愿颠沛流离、落草为寇? 他们这帮 人,全都是被倭寇所害以至于无家可归成了流民,不得不聚众而为山贼! 他们到底何错之有?! 而此时,徐辉祖听完之后,沉默了半晌,长叹一口气道:“哎……” “原来,尔等皆是苦命人啊……”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冷冷地道:“既是如此,尔等更应散了,莫要因东南士族而自误!” “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吗?!” 闻言,女山贼满脸不信邪,断然说道:“怎么可能?” “那位大人一直命人给我浮罗山送米粮,让我们有个活路,乃是天大的好人!” “他怎么可能害我们?” “魏国公!” “你杀倭寇,平了海疆倭患,我们敬你,也感激你,可你不该官官相护,留这老贼一命!” “把这老贼交出来,老娘放你离去!” “往后你就是带朝廷的兵马来剿灭我浮罗山,老娘念在你给我们报仇的份上,也甘心投降赴死!” 官官相护? 东南士族给这帮人灌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迷魂汤? 徐辉祖眉头紧皱,说道:“在你看来,本国公竟然是官官相护?” “姑娘!” “你杀倭心诚,可惜不懂朝局变幻,不知本国公入京之意!” “本国公再说最后一遍,带人离去,否则莫 怪本国公刀下无眼!” 女山贼清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