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内室拜母亲,次日随父亲祭拜祖先,告儿孙已经长成。从此同辈同僚,都要称呼怀铭的表字,而不能再直呼其名。
……
怀安是在半个月后才见到荣贺的。
因为太子殿下如今的作息时间过于变态,每日早朝后,天还没亮,就要去华殿读书,侍读官会看着他读《四书》、《五经》及书,在巳时左右,再由侍讲官讲其经义,午膳后学习弓马骑射,晚膳前还有侍书官教书法。
怀安直呼陪不起啊,他这小身子骨还在长身量呢,何况他家里又没有皇位继承,为什么要跟着受这个洋罪?
于是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拖到没借口,才勉强去东宫陪太子读一天书。
到东宫所在的撷芳殿,怀安才发现接他的不再是花伴伴,而是一位生面孔。
“这位就是沈公子吧?”新来的公公对他说:“咱家姓王,是新来的总管太监。”
“哦,王公公。”怀安见他别有深意的神情,从袖中掏出一张小额银票,塞进他的手里。
王公公会心一笑,不亏是官宦人家出身,家学渊源,一点即透。低一看,大通汇票,面值……一两?!
不过碍于怀安的身份,王公公的表情管理依旧十到位:“沈公子真是看得起咱家,无功不受禄,怎好收您的银子呢。”
“哦,”他话音刚落,手里的张银票就被怀安抽走,“也对。”
王公公登时脚底打滑,险些绊一个跟。
怀安平时对花公公和刘公公大方,有什么好东都会捎带他一份,是因为他忠厚真诚待人好。他常年出入王府宫禁,王公公这种太监见得,心情好的时候逢迎一下,心情不好时压根就不惯着,可巧他今天有起床气,心情不好。……
四下漆黑一片,华殿中点着灯,荣贺见到他,嘴就没听下,做太子压力大的。
直到天光微明,已经过卯时,侍读官员居然还没来,荣贺因问左右:“殷师傅人呢?”
刘伴伴道:“殿下,殷师傅要迟一些才到,还没散朝。”
两人面面相觑,还愣着干什么,整!
便藏一个年关的话儿小说一股脑的倒出来,始包书皮。
……
奉天殿,场面乱作一团。
事情的起因还得由周岳说起,周岳节制四镇总兵官,辽东总兵常有职权上的妨碍,姚滨便做主其调走,之后不久,蓟辽总督赵勐海对他有掣肘,兵部便举荐左侍郎韩肃出任蓟辽总督,周岳不满意的上司换掉。
这下言官坐不住,一个手握重兵的武,难道不该受到掣肘?同僚不顺眼换同僚,上司不顺眼换上司,万一哪天看朝廷不顺眼,带兵把京城一锅端怎么办?
照说他这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手段确实有些恶劣。
言官碍于姚滨先前的恐吓——不许再跟周军为难,便只好另辟蹊径,再次发挥鸡蛋里挑骨的手段,对兵部左侍郎韩肃下手。
言官弹劾韩肃在太子的册封大典上当众咳嗽,认为他有失官仪,且咳嗽说明体弱病,不适合在兵部执掌兵事,更不适合牧守北防重镇。
皇帝看着奏疏险些气笑,别人他或许不道,韩肃以官掌兵二十年,率部歼敌二万余人,半辈子征战沙场,连子女都没留下一个,经年累月风餐露宿使他落下顽固的肺疾,一遇冷风容易咳嗽,是根克制不住的。迫害这样一位为尽忠的官员,他良心何在!
遂奏疏全部留中,作冷处理。
言官却不肯善罢甘休,奏疏石沉大海,他还可以在朝堂上当面陈奏,皇帝不看奏疏,总不能不上朝吧。
于是十几名御在朝堂上轮番轰炸。被人欺负到上,兵部也是要还击的,他力陈韩肃在抗倭及剿匪战场上的功劳,指责言官为沽名出位不择手段,陷害忠良。
言官擅长的就是吵架,一番唇枪舌战,骂的畅快淋漓,却忽略一件事,韩肃不是普通官,而是掌兵的官,这类人可不像武样伏低做小好欺负,他是两榜进士,地位优渥,有军功,有声望,而且常年征战沙场,脾气半不太好。
果然,韩肃在朝堂上,当着皇帝的面直接动手,把率先上书的兵科都给事中糊到墙上。
用牙笏指着他骂道:“前番不跟你一般计较,还蹬鼻子上脸!”
另有几名脾气刚烈的言官一拥而上,被韩肃三拳两脚干翻一半,另一半也不占上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阁老厉声呵斥,沈聿一个眼神,兵部的官员始“拉架”,拉住的都是言官,导致他各自挨几拳几脚。
沈聿见火候差不,再过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