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官弼爵、广致赂遗;广置良田美宅于原籍,豪仆抑勒侵夺,怨入骨;丧母期间,聚狎客、拥艳姬,酣歌曼舞,灭绝人伦。扶棺回乡丁忧,竟弃棺椁而逃,于天津卫登船欲逃往海外,为子孝,为臣忠,当以重罪议之。吴浚纵溺爱恶子,宜亟放归田。”
众人惊呼:“吴浚之罪仅仅是纵容子?”
沈聿道:“当然是,我与你们同样甘心,可是骂声越大,陛下越是要庇护,他是在保吴浚,而是在保全自己的名声。”
众人禁唏嘘:“这么说,之前的牺牲是无效的。”
“怎么会呢?”沈聿道:“陛下对吴浚父子已经彻底心灰意冷,只需要最添一把柴了。”
……
吴浚也并非坐以待毙之辈。
月份的京察之,察院几乎完全被郑迁掌控,吴琦恰恰被察院抓获,使他们犹同困兽,他想营救子,固然绕开郑迁。
年下吴浚大摆宴席,延请郑迁过府赴宴,带领全家上下,跪在了郑迁面前,请求郑迁:“念在往日情分,务必救小一命。”
郑迁眸中闪过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十余年的蛰伏,阿谀奉承,唾面自干,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共戴天的仇人、政敌,终于跪伏在他的脚下。
郑迁是这场斗争的胜出者,他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的羞辱他,唾骂他,可他并没有。
他撩襟跪在自己的手下败将面前,含泪道:“元辅,使得使得!下官受元辅知遇提拔之恩日久,这是分内之事。请元辅放心,只要郑某在朝一日,绝会让您和小阁老蒙冤受辱!”
吴浚万分没有想到,到了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唯有郑迁仍对他保持恭敬,以弟子之礼相待。
两只千年的狐狸一番做作,双手紧握,泪洒当场。
这场酒席到了将近半夜,郑迁带着随从离开,吴浚缓缓瘫坐在官帽椅上,叹道:“郑迁是个厚道人。”
几乎同时,弹劾吴琦的奏疏摆在了皇帝案头。
皇帝终于看到了人心所向,摆手命三司共同审理。
刑部、大理寺、察院,三位派员有两位是吴琦的门生,这案子还怎么审?他们只好去请示吴浚。
有郑迁的在前,吴浚也放松了警惕,若有深意的对二人道:“陛下有意惩治吴琦,总能驳了圣意,可是国朝能出现巨蠹,乎陛下颜面,你们听明白了吗?”
两人对着师祖直磕头:“阁老真是高风亮节。”
出了门,大理寺少卿对着刑部右侍郎问:“阁老到底是什么意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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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侍郎道:“定个轻一些的罪,流放即可。”
案卷递交到皇帝手中,即可被打回重议。
三司傻了眼,充军流放难以平息陛下之怒,难道非要斩首吗?
他们抱着试一试的心情重新判决,将徒三千改成了斩首,结奏疏一上,内阁当即票拟,司礼监立刻批红,非但判了吴琦死罪,还要亟正典刑,既立即斩首,连秋必等。
吴浚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被郑迁蒙蔽了,错过了最佳的营救时间,然而悔之晚矣。
锦衣卫从吴琦的“豪宅”中抄出金银珠宝无数,全部充入国库。吴浚纵子无度,被削职回乡。
独子被斩,家财尽数被抄没,背负着奸臣恶名,吴浚回乡成了过街老鼠,人人避之及,住在一个破漏的草庐之中,穷困潦倒,常常偷吃坟墓的供品,两年贫病交加而死,这是。
面对吴氏父子的倒台,郑迁对沈聿感叹:“万仞高楼平起,倾覆也只在瞬息之间。”
沈聿笑道:“恩师应该说,‘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
“哈哈哈……”郑迁抚须而笑:“好好好,年轻人,就是豁然!”
师生二人望着天空飘落的雪,寒冷愈甚,就是冬的运命即将告终,春天已在叩门。
……
桑东东被转入刑部大牢,毕竟察院是押官员的,吴琦结了案,他能再呆了。国朝的涉外案件坚持属原则,即管哪国人犯罪,要依律处置,但因走私案案情复杂,涉案人员较,只能先打入刑部待察。
皇帝是个怕麻烦的人,但他也恨走私。沿海走私猖獗,屡禁止,大量金银从海外流入国内,各个赚的盆满钵满,却用缴纳一分一文的税,当权者谁能恨。
他决心借题发挥,震慑一下这些毒瘤蛀虫。
收到严旨,直隶缉司官敢再尸位素餐,沿着桑东东这条线一查,查到了驸马李仁头上,登时就查动了。
皇帝得知自己的女婿竟也参与走私,十分震怒,当即命大理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