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会允许他还乡。甚至再回朝当差,也说不定。”
林瀚眉头紧锁道:“你不是在与老朽言笑吧?”
“林老,你不会是以为我会把谢阁老怎样吧?他跟我也没什么私仇,他人难道就与我有仇了?我知道平时很多人看我不顺眼,但多数时候,我是比他们更懂得隐忍的,这点你承认吧?”
张周的话,让林瀚挑不出毛病。
想想张周入朝后的一些表现,也可以说张周是个好脾气了。
在文臣肆意拿他张周说事的时候,张周多数时候都是选择回避,甚至在谢迁等人的案子上,张周也都是隐在后面。
但架不住有皇帝和一众拥趸在帮他做事啊。
林瀚道:“你本就该如此,现在也不知该说你点什么好。你要查案,最好是能收敛一些……官员落罪不算什么,一定要公开。”
张周笑道:“东厂查案,还有公正公开的时候?不过林老你放心,如今被拿的,都是证实有罪的,且有认证和物证,不是靠大刑拷问出来的,这点你放心。”
林瀚皱眉道:“真的?”
显然林瀚不觉得东厂查案会这么温柔。
张周点头道:“也就最初一个焦学士的儿子,可能被用了刑,但从他开口,把一些人招出来之后,后面顺藤摸瓜,一切就容易许多了。最近光从这些人身上追讨回来的银钱,大概也有个十几二十万两了……”
“那不少了。”林瀚吸口气。
“冰山一角。”张周笑道。
“啥?”
这又是林瀚听不懂的词汇。
张周笑道:“就是九牛一毛的意思。”
林瀚道:“开个矿,真能有那么多的亏空?这背后到底牵扯到多少银子?秉宽啊,可一定要收敛,我从来都不想去劝说你收手,但一定是要保持克制。”
张周点头,笑着打趣道:“旁人都觉得林老你上了我这条贼船,你让我收手实在是说不过去,至于克制,你不怕这条船沉了?”
林瀚老脸漆黑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身为兵部尚书,说话还如此儿戏一般,真就是……忠言逆耳,你好自为之吧。”
……
……
张周一副轻松自在的神色。
在出宫时,陆完和王琼等人还过来跟他见礼,但说的却并不是有关东厂查案的事,而关乎到西北战局发展。
张周有意将王琼叫过来,提醒道:“最近朝廷可能会有些闹腾,不好明说,大概是跟朝中官员的不法之事有关,都察院或要帮衬一下。”
王琼侧目看了看正在一旁往这边瞅的陆完,似乎也不明白,张周为什么有意要跟他说话,而好像是疏远陆完。
“案子还没到三法司。”王琼提醒,“任何案宗都没见影。”
张周道:“快了。再就是新一任入值上听处官员的名单,陛下与我参详过,可能会以王总宪你为先。”
“啊?”
王琼回京之后,一直都说他会入值上听处,但却一直没着落。
但他本身已经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位列七卿,他本身对此也没什么奢求,毕竟之前也入值过,并没觉得与以往有何不同。
张周道:“陛下本是让我也进上听处,且还安排了具体的差事,但最近陛下又说,我这边事忙,可以先把这件事放一放。有关上听处的事,就劳烦王总宪你了。”
说完,张周甚至都没具体谈及西北军务之事,就这么笑着往自己的轿子方向而去。
……
……
锦衣卫,北镇抚司。
王时作为预备指挥使,如今仍旧只是管理北镇抚司,他知晓张周要来,早早就给安排好了接待事宜,作为王明珊的父亲,也是张周的老丈人,他充分发挥了老王家不要脸的精神,对张周极尽恭维之能事。
“杨公公已等候您多时,他如今还在里面查问案情。案子转交到锦衣卫诏狱后,又缉捕了十几名涉案的官员,另外还有他们落罪的家眷。目前有人贪赃枉法的数额太大,已由东厂提报陛下,定了西市问斩。”
王时也是详细跟张周说明眼下的情况。
张周道:“案子还没查清楚,就要问斩了吗?”
王时道:“有些人的确是非杀不可,实在是……耸人听闻。涉及到地方开矿等事,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有违朝廷之臣的操守。”
“哦。”
张周点头。
随后二人一起进到北镇抚司的后院,而杨鹏也是快步迎出来,正好与张周相遇。
“先生,您来的正是时候。”杨鹏笑着递上一份名单道,“如今查到的案犯,已有这么多,下一步就是请示陛下,可能要动朝中一些难啃的骨头。这些人背后都有山给撑着。”
张周拿过来一看,果然开始要往侍郎级别的人身上下手了。
杨鹏似乎很不怕把事搞大,至于李璋如何下台的,他也不关心,因为杨鹏觉得,现在一切形势都在控制之中。
“那就由杨公公报请陛下,看陛下的意见吧。”张周道。
杨鹏笑道:“拿下的官员,如今官职最高的,也就只是六部的郎中,且内府的人也不少,他们中有的可说是赚到盆满钵满,最近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