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余十九饮了酒,胤礽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和自己的拥趸说话去了,但他眼角的余光始终盯着余十九。 见余十九面露难受,他的唇角便止不住上扬,眼神也越来越癫狂。 终于,余十九似是耐不住了,凑到胤祐耳边低声说道:“方才那杯酒有些凉,我去走走。” 胤祐有些担心的看他一眼,“我陪你一起。” “不必了。”余十九笑笑便独自起身,出了殿去。 胤礽眼尖瞥见了这一幕,见状,也和围在身边的人含糊了几句,就快步出门,追着余十九而去了。 余十九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脚下也加快了速度,甚至还有几分慌不择路的模样。 尽管如此,余十九还是被身后的人追上了,“七弟妹,且慢行!” 那声音里的杀意和癫狂之意,让余十九都止不住打了个冷颤,身子僵硬,缓缓转身,就见昏暗的宫灯之下,胤礽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明灭的光落在胤礽的脸上,将他的面色都衬托得越加晦暗。 余十九强压下心头的慌乱,福了福身:“给太子请安。” “此时没有旁人,你又何必装出这一副恭敬的样子呢?”胤礽唇角上扬,带着嘲讽。 余十九便也抿了抿唇,恢复了之前的清冷模样,“太子意欲何为?” “孤意欲何为?你不清楚?”胤礽眼珠子骤然瞪大,一步步朝着余十九走过来,“孤当然是想要你死。” “孤就知道,你和胤祐一样,没一个好东西!”或许是顾忌着这里还是皇宫,胤礽的声音并不大,只是低吼着。 “害死了孤的爱妃和还子,你还想功成身退?孤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胤礽低吼的声音传到余十九的耳朵里,让她越加坚定了自己的计划,也暗自庆幸自己说服了胤祐。 不然就依照胤礽对她这近乎于滔天的恨意,她早晚都落不得好去。 但她和胤祐没一个好东西,这话是怎么说的? 余十九忽然想到,好像从她认识胤祐开始,胤礽就看不惯胤祐。二人是横竖不对付。 当时她还觉得奇怪,胤祐不过是个连储君之位都没资格争的瘸子,如何会被受尽万千宠爱的太子给记恨上? “太子,妾身不明白,太子为何一直针对七爷。” “皇上的诸多皇阿哥里,最不可能争到储君之位的,就是七爷了。” 胤礽冷冷的睨着余十九,“既然你好奇,那孤就与你解解祸。” “其实也没什么,”嘴里说着没什么,但胤礽的眼珠子通红,像是能冒出火来,“他自小就是个灾星,他在宫里活不下去,没人敢养他!若非恭亲王,他早该死了!” “可看着这灾星要去了恭亲王府,他竟然还牵连害死了孤的奶嬷嬷!他自己掉进了河里去,孤的嬷嬷去救他,他上来了,却像个哑巴一样打死也不说那河里面还有一个人!等孤的嬷嬷被捞上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说到后面,胤礽显然动了怒,声音愈发的刺耳。 余十九抿了下唇,她认识这位太子以来,他便高高在上,竟因为一个奴才就记恨胤祐二十几年? 可见胤礽提起那奶嬷嬷时,满脸的痛苦与怀疑,绝不是作假。 余十九故意刺激道… “不过是个奴才而已,死了便死了,太子如此小肚鸡肠,因着一个奴才,与自己的弟弟置气这么久?” “奴才?那是孤的奶嬷嬷!”胤礽瞪着通红的眼睛看向余十九。 余十九耸耸肩,“行行行,就算依你所言,这事儿是胤祐的错,但芸依……” “你闭嘴!你也配提芸依!”胤礽怒视余十九,眼神之中满是威胁,似是只要她说一句对芸依不敬的话,胤礽就要冲过来将她活撕了一样。 但余十九丝毫不慌。 “芸依自己嚣张跋扈,不知谨言慎行,我不过是略微教训了几句,免得她在外头给太子得罪了人,便得不偿失了,谁想她竟如此脆弱,竟生生给自己气死了。” 余十九看似是在替芸依可惜,但她的脸上还带着轻笑,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胤礽看着余十九还敢笑,就气血直冲大脑,“闭嘴!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替孤管教东宫中人?” “嗯?”余十九微微蹙了下眉头,“东宫中人?可我怎么记得,那个芸依,不过是太子养在外头的外室,太子妃可没允许她进毓庆宫。” “一个外室,还是太子亲口说的不干不净的贱人,太子殿下也能动了真心?” 余十九话语里的嘲讽越来越重。 胤礽的脸色也跟着越来越差,“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