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了?”弘曙苦着一张小脸,缩着脑袋,像个鹌鹑似的,怯生生的望着胤祐,又怯怯的朝康熙望了一眼。 嘟囔着:“我不过就是想给我玛嬷送些寿礼,难道也有错?” “你…”胤祐才刚开口了一个你字,弘曙却噘着嘴连珠带炮的说开了。 “分明阿玛您自己也念着要给太后准备寿礼,还精挑细选的,看了这样不合适,又看那样,那样还不合适,翻来覆去的,恨不得把府邸掏空了给您玛嬷表孝心,您都可以,为什么儿子不可以!” 弘曙说着说着,眨巴着大眼睛,眼尾一红,竟就要掉泪! 一直稳坐龙椅的康熙听出了个名堂,又见小孩儿可怜兮兮的模样,适时的敲了敲桌案,“哎好啦,朕听明白了。” 他闲庭信然的喝了一口茶,又慢悠悠的踱步下来,到了弘曙跟前,背着手问他:“弘曙,你那些银子是准备来给你玛嬷送寿礼的?” “恩。”弘曙低着头,声音小的可怜,“我玛嬷就喜欢银子,别的她也不喜欢。” 这话让人听起来就觉得俗!俗不可耐! 一个后宫妃嫔,喜欢啥不好,就喜欢银子,小家子气的很。 可康熙却眉头微扬,站直了身子,竟而叹了口气,好半天才说道:“恩…你说的,也是实话…” 康熙话锋一转,又问:“可你哪儿来那么多银子?” 胤祐也接连诘问道:“还不老实与你皇玛法说!” “是…是我借我阿玛的,本来这是他准备给太后购置贺礼的,请了师傅雕一尊须弥勒佛,是我借的…” 弘曙头越埋越低,快要垂到腰间的黄带子上了。 “你借你阿玛的?”康熙哈哈的笑出了声儿,一把拍到了弘曙肩膀上,生生给孩子吓的一激灵。 胤祐则不悦的说:“你拿了银票便走,留个书信就叫借了?” 说着,胤祐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抖了几下,康熙顺手接过,扫了一眼,便看是弘曙的稚嫩笔迹,写着。 ‘今借阿玛银票万两,他日归还,儿弘曙。’ “那我写了借条,怎么不能算借的?”弘曙嗓门亮了一些,抬起头去瞥了胤祐一眼。 胤祐抬手便要打,“还敢狡辩!” “行了。”康熙摆摆手,还有些不满的瞪了胤祐一眼。 “弘曙挂念祖母,与你的心肠实际也是一个样的。毕竟就是个孩子,你与他过多计较做什么?” 康熙转身,揽住了弘曙的肩膀将他往御案上带,一边还温声教导着:“弘曙啊,你有孝心是好事,可你得分清轻重呀,太后寿辰面前,自然要先顾及她老人家的寿礼呀,你借了你阿玛的钱银走,又让他如何给他玛嬷过寿呀?” “皇玛法教训的是,是孙儿做错了。” 弘曙拱手低身,乖觉的认了错。 “皇阿玛,若就这么饶了他,往后他还要再犯!”胤祐焦急的喊了一句。 康熙回头瞥了他一眼,龙颜生了些怒意。 “朕莫非还教不来一个孩子了?” “儿臣不是那个意思,皇阿玛息怒。” 认错的人变成了胤祐。 康熙握着弘曙的手,和颜悦色的温声说道:“回府去,与你阿玛认个错,你玛嬷那头的贺礼…皇玛法替你出了,以后不能再随便进你阿玛书房去动东西了。你还算有些礼法,知晓写个借条,可你这样的行为也是极为不妥的,懂了吗?” “恩,孙儿知道了!” 弘曙转涕为笑,咧嘴乐着:“孙儿多谢皇玛法隆恩!” “孙儿告退。” 弘曙人精似的,瞧康熙没喊父子俩一块儿走,就知道他留着胤祐还有话说,便先行告退了。 果不其然,康熙睨着胤祐,声音不复刚才对着孙子时温和,倒也比平日里听上去好了不少。 “家底掏空了就凑出了一万两,给你皇祖母贺寿,她老人家知道了可怎么安心的了。” 康熙埋怨的瞪了胤祐一眼,胤祐拱手行礼,也不言语。 “太后心善,仁慈,是不忍心你们为了她的寿辰折腾的,你有个心意就行,不必拿金银衡量,还是先紧着自己日子过吧。” 康熙顿了顿,又说:“下月起,恢复你食俸,整个京城都听着你七爷府的穷苦风声,叫朕不爽利!” 闻言,胤祐掀袍再跪,道:“是儿臣的错,让皇阿玛忧心了。多谢皇阿玛。” “回吧。”康熙挥挥手,这才将胤祐打发走了。 “是。” 胤祐出了殿门,却见胤禛还等在门边。 他主动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