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办公室内传来好消息,乔景良由公安局拘留、检察院可在公安监督下做问询,大获全胜。
他冷漠的表情终于有所缓解,对张政嫌弃了一眼,似乎被烟熏着了般不悦,弄地张政无可奈何,“我压力一大就焦躁不安,必须抽烟缓解。”
江倾没多评价,径直下楼。
外面大雨倾盆,省委大院的门不能随意进,他的伴郎们正在外面等。
上了张政车,驶离庄严高大的门头,在雨中下车,几秒钟淋成落汤鸡,拉开宋竞杨的车门,一身狼狈弄湿了真皮座椅。
靠在后座,江倾面色疲惫。
此时,凌晨两点。
他有两顿饭没吃,胃部在经过最初的抗议后,直接罢工丧失知觉。
蒋寰坐在旁边,扔了一份餐盒,“你老婆让带来的,赶紧吃了吧,爱心夜宵。”
江倾捧起饭盒,压在腹部,却没有动。剑眉拧着,即使事情算告一段落,仍然精神高度戒备。
“要我说,你纯粹给自己找麻烦,干嘛让乔景良大庭广众露面呢?”宋竞杨在前头开车,载着江倾,还有他们的大学同学蒋寰。
蒋寰上次出现在泰国,冒充求婚人将纪荷引上台,演技活灵活现。
这次婚礼,寝室五人全部到齐,只不过另外三个喝趴在酒店,没法儿出来接新郎官。
冒雨打着双闪前行,宋竞杨百思不得其解。
江倾终于皱眉,“有没有脑子?不搬出纪荷,乔景良能回国?”
“也对……”宋竞杨点头,又感叹笑,“纪荷可真是你的好内助,能赚钱能持家,现在算变相相互成全吧,你让她有父亲,她让你有政绩。”
“于情于法,”江倾还是那句老话,“都希望少一个犯人。”
“放心吧,你岳丈不是一般人。他能回来,在婚礼上见纪荷,就不会再让她失去父亲。”宋竞杨烦恼,“总之,这事儿会过去,现在当务之急,我们怎么闹你洞房?纪荷该不会睡了吧!”
“闭嘴。”江倾原本养神的眼睁开,不客气,“几点了?洞鬼呢。”
“什么啊!”蒋寰立即大嚷,“这就不洞了?那我来接你个屁!”说着,恨不得开车门将江倾踹下去。
江倾靠在座位,猝不及防还真被对方踹了一脚,他猛地一睁眼,在自己裤腿上扫到一只灰脚印,立时拧眉,“有完没完?”
“没完!”蒋寰不依,一米八七的大个头差点将车顶戳一大窟窿,酒意驱使着他不计形象暴跳,“千里迢迢参加你婚礼,没有洞房闹,谁乐意来!”
又嘀嘀咕咕,“藏着掖着十年,终于见到她本人,还不准哥们几个闹,江倾,你可真他妈有意思!”
宋竞杨在前头大笑,以前念大学,蒋寰脾气就一点即燃、直来直去,始终认为江倾不够兄弟,能将纪荷藏十年,对大家是一种轻视。
这会儿好不容易结婚能闹一把,可不逮着机会了。
蒋寰在车内大叫,“我他妈要把你每年生日消失一天的事抖落出来!还有那年阴雨霏霏,踩一鞋边冥纸灰哭唧唧从坟上回来的事告诉她……好多好多黯然神伤的糗事……”
宋竞杨笑疯了,方向盘差点没把住,“今天太可惜了,蒋寰这醉意刚好发挥,让纪荷得知你大学四年对她的深情,她该多么感动啊!可惜可惜!”
江倾阴气森森笑一声,磨牙,“做梦。”
……
夜深人静。
盘腿而坐的新娘子本尊正屏神凝气在电脑前,屏幕上资料都是关于乔景良前几年所经手的生意。
翻来覆去,一头乱麻。
索性眼不见为净。
关了电脑,拢好晨袍,在酒店套房内踱步。
幕窗外暴雨如注。
再次拿起手机看,又是一片黑,几乎开始习惯这份沉寂,扔了手机,轻声叹息。
裸露在晨袍下的光洁小腿,百无聊赖,继续提着拖鞋,在地毯上走。
大概整三点,房门传来动静。
“纪荷,纪荷……嫂子——开门!”醉意滔天的嚷声。
是蒋寰。
接着,似被一把捂住口鼻,“唔唔唔”狼狈呼着气。
纪荷笑又恼。
跑到门前,低头看了下是否衣裳得体,见无碍,才抬手开了门。
门外站着三个男人,从中午就开始消失的男人身形不可忽视,匆匆扫一眼,见全须全尾,立即将视线礼貌转回客人身上。
蒋寰正被宋竞杨捂着嘴,无力挥手求着救。
宋竞杨则抱歉一笑,“打扰了,这就带他走,你们可以好好休息。”
说完,忙不迭将人拽走,蒋寰不依不饶、从对方手心里冒出一句话,“江倾你等着——”
至于等着什么成了一桩悬案,醉酒扰民的蒋寰被宋竞杨力大无穷的无情拽走。
玄关立即剩一盏暖黄安静的光束,与站在光束下,目送两位好朋友离开的一对新人。
“夜宵吃了吗?”纪荷见他眉宇间有些疲惫,心里不由一疼,轻柔挽住他臂,关上门,一齐走进屋。
江倾不仅没吃饭,身上还带着潮湿,纪荷真丝的晨袍立即被染湿一块,他皱眉,“我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