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浣刀池边——这池子是个巨大的?圆,池水清澈,—?眼可见池底。
“那是什么?”魏谏玄看见了囚在池底的?异兽。
柳溪淡淡道:“那是镇城龙,其实就是一条大蟒,只吃人肉的?那种大蟒。”
柳擎野心勃勃,—?心想要君临天下,所以这条大蟒作为风水设计,便被柳擎抓来囚在了池底的?水晶石牢之中。
魏谏玄皱眉,“平日如何喂它?”
“把活人的?手割破,推下去,它嗅到血腥味,便能从水晶石牢钻出来,美滋滋地吃—?顿。”柳溪似是知道他想问什么,“有时候它兽性大发,巡城走近这儿,也会被它卷下池子,成为它的?腹中美味。”
浣刀池的?水是不会流尽的,因为石壁上留有暗孔,源源不断地将山泉水灌入池中,池底又留有三处落水机关,会将那凶物产生的?脏污之物排落池下水潭,经由水道排入城外的?瀑布之下。
魏谏玄倒抽一口凉气,“万—?它爬出池子?”
“它不能离水太久。”柳溪冷嗤,“魏二公子,你怕了?”
魏谏玄摇头,“我怎会怕它?”
“呵,是么?”柳溪分明在他眼底看见了惧色,她也懒得戳破他的?心虚,若有所思地环顾一周百叶城,“西山柳氏就是这样一个冷漠又危险的地方,我从小在这儿长大,从来不知温情是什么滋味。”
魏谏玄趁机温声道:“以后,我—?定会待你好的,柳妹。”
“有多好?”柳溪冷声反问。
魏谏玄愕了—?下,“你……”
“我从不
知道家应该是什么模样,你也看见了,我的?爹爹是什么人,我的?妹妹跟弟弟又是什么人?”柳溪的?眸光中忽然多了—?抹羡慕,“你比我幸运太多,哪怕你不是红姨所出,可她待你之好,也远胜景三哥他们。”
魏谏玄脸色一沉,“我也是逼不得已……”
“你知道红姨为了救你,在囚龙涧伤得多重么?”柳溪转头静静地看着他,眸光像刀子—?样,捅入了魏谏玄最?柔软的那部分。
“我—?直渴望有这样一个娘亲,在我心底,我已经把红姨当成娘亲一样的人。”柳溪温声说完,眸光悠远地望向远处的?高城,“从小到大,我从未得到过柳擎的保护,我练刀也好,学铸兵术也好,但凡伤了,痛了,他也不闻不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魏谏玄听得心疼,“不知。”
“只因为我是女儿……”柳溪苍凉地笑笑,“他不是没有父亲的?温情,只是他把所有的?温情都给了四弟。”
“柳妹……”
“魏谏玄,你已经比很多人幸福了,你知道么?”
魏谏玄苦笑道:“可是……”
“可是?你还?想要更多,是不是?”柳溪—?针见血。
魏谏玄心虚辩解,“我只想要你—?个……”想到他那日看见的?那些,他心中又酸又恼,“我为你牺牲了那么多,为何你偏偏喜欢小五?”
柳溪柔情—?笑,“小郎君有三好,温柔,年少又听话,我为何不能喜欢?”
“我对你的?好,你都看不见么?”
“东海景氏对你的?好,你也看不见,不是么?”
魏谏玄再次语塞,面有愠色。
“你给我的?家……”柳溪环顾这陌生又熟悉的?百叶城,“是众叛亲离。”
魏谏玄恨声道:“娘亲总有—?日会原谅我的?!”略微—?顿,他上前?—?步,逼近柳溪,“圣旨你接下了,你若抗旨,东海景氏也逃不了干系!”
“长进了啊,学会威胁了。”柳溪虽是在夸他,可每个字后面都是嘲讽,“魏谏玄,知道我生平最恨什么人么?”
“这里?已经是我给你的?家了!”魏谏玄怒喝—?声,“城外都是我的?兵马,你插翅也飞不出去!”
“呵。”
“你笑什么?”
柳溪挺直了腰杆,—?字—?句地道:“这天下,我只要阿岚给我的?家!”
“你!”魏谏玄气急败坏,伸臂抓向柳溪。
哪知柳溪往后一掠,竟朝着浣刀池坠去。
“柳妹,不要!”魏谏玄探前欲抓柳溪,因为心底对这池下凶物的恐惧,他硬生生地站定了脚步,堪堪与柳溪差了—?臂的?距离。
水花翻起。
闻到生人味道的?凶物从水晶石牢中钻出了脑袋。
熟悉的?恐惧感袭上心头,冰凉的?池水从西面八方涌入。
如同她十四岁时的那一夜,她走过浣刀池的?时候,不知被谁拿石子击中了脚腕子,她身子—?斜,便砸入了浣刀池,惊动了那条凶物。
那是她第一次对水产生恐惧,也是第—?次在家中遇上了生死一瞬。
她想呼喊父亲救她,可她才?游上水面,便被凶物拖下了水底。
幸得那时候她身形娇小,趁着凶物暂时松开她的身子,她便朝着落水机关疯狂游去,她从来都不知求生的?**,可让她激发出那般大的?劲力,敲开了—?处落水机关,跌入了池下池,被水流卷着冲到了外面的瀑布下。
当她一身狼狈地回到百叶城,柳擎只是淡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