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去找张幼于老先生!”林泰来对张家兄弟吩咐道。 距离县试没剩十多天了,也该去报名了。 但是报名不是自己想报就报的,必须要找一位本地在学生员(也就是秀才)作保。 以保证考生身家清白,并非娼优奴仆等贱籍,以及并非冒籍、匿丧、顶替、假名等。 这也是秀才的生活来源之一,一般帮人作保都是要收钱的。 林教授想了一圈,自己所认识的读书人本就不多。 既是本地人,功名又只是秀才,还能帮这个忙的似乎只有张幼于 更重要的是,张幼于还有可能免费,不用花钱! 这里距离张家和求志园不远,只用走个一刻钟就到了。 林泰来刚走到张幼于所居住院落的门前,正要拍门,身穿百花衣的张幼于很凑巧的从院中走了出来。 抬头看清门外雄壮的身影,张幼于诧异的问道:“你脸色怎得如此憔悴颓废?” 林泰来毫不在意的说:“有人比我更憔悴!我今日来访,是有件事要幼于老先生帮忙。 我打算参加这次县试,但报名需要本县在学生员作保.” 说到这里,林教授就停了下来,他的暗示已经非常明确了。 但张幼于仿佛没有听懂暗示,无动于衷的说:“然后呢?” 林泰来只好暗示改为明示,“以我们的交情,烦请老先生帮忙作个保。” 张幼于嗤了一声回应道:“我们是什么交情?你连续三次绿我的交情?” 林泰来赶紧说:“玩笑只是玩笑,笑过就行了!考试乃是人生正事,还请老先生认真对待!” “我绝对不会帮你的!你死心吧!”张幼于大袖一挥,冷酷的拒绝了,从来没有对林泰来如此强硬过! 林泰来怒道:“想不到幼于老先生如此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没了你张屠户,还能就吃带毛猪?大不了花钱找个人作保!” 张幼于低头深深叹了口气,挤出了一点泪花 “唉,想不到在你林泰来心目中,我张幼于竟是个小鸡肚肠的人! 明明是你绿了我三次,却像是我欠你的!” 林泰来:“???” 这老先生又说的什么话,完全听不懂。 张幼于得意的叫道:“我是长洲的,长洲县学的!你是吴县的,不是一县的! 我怎么帮你?怎么让我给你作保?” 林泰来:“.” 这个该死的县界划分,一城两县太容易让人忽略县界区别! 张幼于质问道:“你大声的告诉我,究竟是谁无理取闹?” 林泰来狡辩说:“那你总是在我们吴县地界晃荡什么?叫人容易误会!” 张幼于答道:“运河在城外西边,所以城西更热闹,我当然喜欢在西边活动! 长洲县东边就是湖多,难道你林泰来只喜欢看湖吃螃蟹和莲藕?” 林泰来理屈词穷,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既然你张幼于帮不上忙,还留在这里做甚? 张幼于放声大笑,感觉终于对林泰来占了上风,连忙又扯住林泰来: “别急着走,今天你不白来!我大哥那边有演剧可观赏!” 三张老大张凤翼乃是当今戏曲名家,改良了昆腔的大佬。 此人一生痴迷于戏曲,很有名的《红拂记》就是他十九岁时的作品。 张幼于又介绍说:“今天演的是琵琶记!” 《琵琶记》也是个非常著名的曲目,男女主分别叫蔡伯喈和赵五娘。 对于文化人的事情,志在文坛的林教授还是有点兴趣的,便问道:“谁来演?” 张幼于自豪的介绍说:“家兄亲自上台,演蔡伯喈!” 林泰来撇撇嘴,谁看戏还关心男主角是谁啊? 又问道:“其实我更想知道,谁来演赵五娘。” 张幼于答道:“演赵五娘的人,乃是家兄的次子!” 林泰来:“.” 你们老张家都这么会玩的吗? 父亲在台上演男主,儿子在台上演女主,这个艺术是不是有点太先锋了? 张幼于边走边说:“有很多人来观看,说不定就有你们吴县的士子,岂不就能当场找到帮你作保的人了?” 真的会有人来看?抱着猎奇心态,林教授居然跟着张幼于,转到了张家另一个院落。 这次张幼于没有胡吹,院中真的是人头攒动,连院门都挤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