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马,接过缰绳方松了口气道:“太子爷可算是回来了,再晚些怕是要派人出去寻了。”
毓坤笑道:“怕什么,难道还会走丢不成。“
冯贞故作哀怨望了她一眼,小声道:“太子爷可疼疼奴婢罢,但凡出一点差错,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正说话间,远处却传来马蹄踏地之声,整齐划一,颇有节奏。毓坤回身,正见一列缇骑向城门疾驰而来,当先之人着飞鱼服挎绣春刀,高大魁梧,隐约可以辨出正是白日里她见到过的那位锦衣卫指挥使,方诚。
毓坤一凛,与冯贞对视,知道此处不宜久留,若是被人发觉她深夜方回宫,传扬出去难免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好在那队锦衣卫在城楼前停了下,她又未穿太子冠服,夜色深沉,一时间难以辨认。
将缰绳交给身边的小宦官,冯贞飞速引着毓坤向城楼内走。
东安门外守卫的是府军左卫,冯贞谨慎取出半面铜符,正要上前与守门校尉堪合符契,厚重的朱漆城门内却蓦然传来下闩之声。
漆黑的夜里,万籁俱静,只余木质门闩缓缓抽离卡槽的擦擦声,毓坤心中一沉,知道这是有人要从皇城内出东华门。
身后有方诚在,毓坤退无可退,只期冀来人认不得她,冯贞面色也有些发白。毓坤方带着他退到阴影下,金钉金铺首的通天朱门赫然洞开,高大伟岸的身影投射下来,绯衣玉带,风姿特秀。
望着那人沉静如水的面孔,毓坤一颗心坠到谷底,眼前只闪过两个字——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