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两匹好的。”
柳朝明啜了口茶:“巡按的马车岂是人坐的?安然?,你去沈青樾那里,跟户部讨一辆好的来。”
朱南羡负手走了两步,看着郑允道:“这一路要走两个月,也不知路上会不会闷,她又?是个爱瞧书的,郑允,你去淘些新鲜有趣的话本子?。”
柳朝明放下茶盏,看着安然?:“我记得,我有一本棋谱,上头?记了不少古时残局,此去武昌路途遥遥,闲时钻研棋谱倒是不错,安然?,你去找出来。”
朱南羡长?叹了口气:“一做起事来就拼命,身?边没人保护不行。”
柳朝明揉了揉眉心:“平白?落了一身?伤,身?边没人照顾不行。”
朱南羡脑中?灵光一现,目光忽然?落到?覃照林身?上。
武艺,很不错,保护人绰绰有余了;头?脑,够简单,不怕苏晋治不了他。
朱南羡负着手,围着覃照林看了两圈,扬了扬下颌:“你去。”
覃照林又?傻了眼:“啥?”
然?后他义愤填膺地说:“苏……她可是个——”一句“娘们?儿”还没出口就被朱南羡一道眸光扫了回去。
覃照林垂下头?,犹自不服:“俺不去。”
朱南羡淡淡问:“去不去?”
覃照林挺直背脊跪得端正,盯着朱南羡的锦靴,仍不忿:“不去。”又?补充道:“殿下您把俺腿打断俺都不去!”
朱南羡扬眉,片刻高声道:“郑允,拿刀来!”
刀锋还藏在刀鞘里,朱南羡握着刀,漫不经心地在覃照林的脖子?胳膊腿都比了比。
覃照林惊出一声冷汗:“殿、殿下,
您这是要干啥?”
朱南羡手腕一振,“噌”一声长?刀出鞘。他举起刀,刀光映着日晖发出耀眼的光。
他悠悠道:“本王打算先将你这双腿卸了!”话音落一个纵刀劈下去,却?在离膝盖毫厘处堪堪停住。
覃照林一头?砸在地上,险些嗑出个坑:“俺去。”
柳朝明正深思,一抬头?,忽然?瞧见阿留捧着一叠被杜若熏过?的衣物正自正堂门口路过?,余光里扫到?门柱上仿佛有一道污渍,不由扯起袖口揩了揩,又?揩了揩,然?后看向?自己的袖口,叹道:“唉,又?得洗。”
柳朝明分外满意地勾起唇角,道:“安然?,把他也送去。”
阿留本已走了,在外头?听到?此话,又?退回几步探出个头?问:“谁?去哪?”
安然?道:“大人让你跟苏御史去武昌府。”
阿留听了此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手中?衣物“啪”一声掉在地上,张了张口,才难过?地说:“大人您……要撵阿留走?”
柳朝明扫了一眼安然?,安然?会意道:“不是撵你走,是委以重任。”
阿留心神略缓,又?扶住腮帮子?深思道:“阿留是很喜欢苏公子?不错,但也不想与三?哥与柳大人分开,武昌阿留还没去过?,去瞧瞧也不错,可是阿留去了,大人与三?哥该由谁来照顾呢,唉,真是让人不省心啊。”他说着,眼前忽然?一亮,“大人,不如这样?,您先将苏公子?留下,择一日,咱们?三?人一起陪苏公子?去武昌府罢?”
柳朝明平静地看着他:“安然?,拿刀来。”
安然?一惊,看了阿留一眼,“大、大人?”
柳朝明不温不火道:“你要留下也可以,先把舌头?割了。”
隔日一大早,苏晋拎着行囊从京师衙门出来,就看到?一方端方宽敞的马车前站着的覃照林与阿留。
二人已吵了一早上,脸色都不大好。
原因是覃照林非要卸了阿留马车的马,换上自家殿下命人从太仆寺牵来的。
阿留一个文秀小厮,虽拧不过?他,却?也念得他耳根子?生疼。
二人历经昨夜一夜,都被料理妥当,一见到?苏晋,都十分热忱地迎上去。
覃照
林接过?她手里的行囊道:“苏大人,俺奉了十三?殿下的命,往后就跟着您混了,您别嫌俺是个大老粗就好。”
阿留扶着苏晋登马车,和气道:“苏公子?,阿留奉了柳大人的命,日后都要跟在您身?边照顾您,您别嫌我话多?有洁症就好。哦对了,柳大人还让我一定要告诉您,阿留犯洁症的时候话就少,话多?起来就顾不上洁症,他说您可以拿这个治阿留。不过?咱们?之?前就见过?,阿留对您一见如故,我三?哥说……”
苏晋听他说着,沉默不言地上了马车,沉默不言地拉上车帘。
覃照林跃上马车,握住缰绳,阿留也坐上车辕。
马车辘辘地跑起来,混在这车声里,帘子?外,阿留的声音又?絮絮传来:“苏公子??您可知我为何叫阿留?当年闹饥荒,我们?一家兄弟四个失散了,我与三?哥流落到?杭州府,是柳大人收留了我们?。我二人自小就跟着他了,他为我二人起名为,且留安然?。我嫌阿且不好听,就叫做阿留了。你又?知道为何安然?是我三?哥,不叫且留却?要叫安然?吗?这是因为……”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车帘忽然?被拉开,苏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