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公主未来丈夫的人选,就能由公爵夫人参与决定了。
听到这里,利奥波德有些不可置信,“也就是说,你们能接受维多利亚的丈夫出自萨克森-科堡?”
按照他原本的揣测,萨塞克斯宫极有可能会推出剑桥公爵的儿子,来成为维多利亚未来的丈夫。
毕竟萨塞克斯宫和剑桥宫一直走得很近。
却没想到他们会轻易放弃保留这部分权利的主张。
“当然,只要公主本人没有反对意见。我们当然是没有异议的。”塞希利娅的神情十分坦然。
帕默斯顿勋爵的那句名言,放在政治关系上也依然适用。
目前的剑桥宫,自然需要倚靠着萨塞克斯宫来获得摄政权。
可获得摄政权以后呢?
不论是先王乔治四世的遗嘱,还是威廉四世的意图,都再明显不过。
他们正是希望由政治立场平和的剑桥公爵,来牵制住政治观念激进的萨塞克斯公爵。
一旦剑桥公爵的儿子,成为了英国未来的王夫,他在摄政委员会中的分量,就极有可能会超过萨塞克斯公爵。
而塞希利娅,又怎么会甘心让外祖父替别人做嫁衣呢?
为此,她宁愿将维多利亚公主未来的择偶权让渡出去。
正好,对萨克森-科堡来说,这项择偶的权利实在至关重要。
毕竟萨克森-科堡这个贫穷的德意志小公国,之所以能出现在欧洲王室的视野中,就是靠着一桩桩的联姻。
正是由于利奥波德的另一位姐姐尤利亚妮公主,是叶卡捷琳娜大帝为孙子康斯坦丁大公选中的新娘,萨克森-科堡才攀上了罗曼诺夫家族。
而正由于这层关系,利奥波德才能从众多德意志王子中脱颖而出,并得以娶到夏洛特公主。
靠着婚姻编织的绵密罗网,才最终促成了维多利亚公主的诞生。
一直到如今,联姻,几乎可以看做是萨克森-科堡家族存在于世的根基了。
现在,能掌控未来英国女王的婚姻,不论肯特公爵夫人还是萨克森-科堡家族,都会喜不自胜。
她们又怎么会放弃这块递到嘴边的肥肉呢?
至此,利奥波德再也找不到任何拒绝交易的理由了。
或者说,他的心中早已先选择了自己,“那么……请给我点时间,我需要先说服我的母亲。”
“预祝您顺利!”塞希利娅端起杯子里红茶,真诚祝贺道。
当然,现在的利奥波德并没有料到,在他答应合作前,眼前这个看似出尘的少女,就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拿到比利时境内的铁路修筑权了。, ,
塞希利娅则认为利奥波德的视野并不全面。
她并不介意对他加以提点,“我认为您应当相信,我们新任的外交大臣帕默斯顿勋爵,确实具有足够的外交智慧。尽管我对他的人品不敢苟同,但他有一句话,我认为还是很有道理的,‘在国家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国际关系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对英国人来说,法兰西固然需要警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愿意见到一个强大、统一且商贸发达的荷兰王国,隔着英吉利海峡对英国虎视眈眈。
只要能确保比利时不倒向法国,英国人也乐于从荷兰身上撕一大道口子。
利奥波德很快领悟到了塞希利娅言语中的未尽之意,“你的意思是,英国很快就会转而支持比利时独立?”
“不仅如此。帕默斯顿勋爵绝对会通过外交斡旋,将比利时国王的人选攥在英国手里。”考虑到那位勋爵的行事作风,以及英国目前的军事实力,这点把握,塞希利娅还是有的。
利奥波德很快联想到了一些更深层的东西,“到时候,作为辉格党赞助人,以及和考珀尔夫人交情极深的特兰顿小姐,就可以在其中发挥自己的影响力了吧?”
没错,在英国的上流社会中,考珀尔夫人和帕默斯顿勋爵长期维持的情人关系,并非是什么秘密。利奥波德对此当然也有所耳闻。
如果只是普通的情人关系,考珀尔夫人还无从干预情人的政治主张。
但偏偏,除了情人外,他们已经是彼此政治上的基石了。
再加上考珀尔夫人的哥哥墨尔本勋爵,在辉格党中节节攀升的地位。
未来几年的英国政坛,恐怕都会由他们来主导了。
而如果能和未来的摄政王之家,继续维持着牢不可破的友谊,想必他们的权势就再难被撼动了。
有这么多重的因素在,帕默斯顿当然会听取塞希利娅对比利时国王人选的看法。
看清楚了这张利益链条所编织的罗网后,利奥波德明白自己已经无从挣扎了。
更要命的是,塞希利娅已经看清了他的欲求——一顶独立王国的王冠。
以至于他根本生不出半点想要挣扎的心。
他闭上眼睛,带着一点近乎绝望的沉沦发问,“所以您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塞希利娅的目标从来都十分明确,“我希望您能联合您的母亲,说服您的姐姐肯特公爵夫人主动退出摄政权之争。”
明眼人都知道,这位王子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