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委婉，他还是听出这可能是要改动的意思。
这是杜青林最无法接受的，多少次投资商都是被他无可转圜的决绝态度劝退了。
刘颉见势不妙，插话道：“不知道喻小姐指的是哪个方面呀？要是能商量的，我们当然是愿意商量的嘛。”
后面这句话是有意在提醒杜青林。
杜青林看着面前的茶水没说话。
喻宁拿出了手机，调出特意截取的片段：“这个地方，介绍了当地的特色食物后，直接就转到了历史介绍，我觉得稍微有点不流畅。”
杜青林猛地抬头，只扫一眼就知道这是哪个地方：“这里我们本来是想拍食物的，但季节不对，当地人那时候都不做这道菜。后来我又专程回去了一趟，却遇上了极端天气，加上经费不足……最终还是没拍成。”
说到最后他低声叹息，表情却明显没那么抵触了。
喻宁也很惋惜：“我也很好奇那道菜的样子，网上都搜不到什么图片。”
“您还去网上搜过？”
杜青林神色焕然一亮。
喻宁点头，开门见山地说：“要是您愿意补齐这些拍摄过程中的缺憾，所需费用我会付给双倍。”
杜青林激动得脖子都红了，大手一挥，豪情万丈地说：“不用！您给的价格已经超出我的预期，我也更愿意作品能趋向完美，补齐的事您不说我也想做，费用完全不必了！”
刘颉暗地里连连拉扯他的衣服，不住地使眼色：
钱还是得要！
你清醒一点啊！
杜青林的性子说好听点是理想化，说难听点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太过天真，多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朝被人以金钱和思想上双重肯定，大有将喻宁就地引为知己的架势。
他一改矜持寡言的作风，拿出手机里存着的好几个片段就开始和喻宁交流。
“其实这个片段和我发给您的成品，我在两者之间犹豫了很久。从我个人的角度，我更喜欢这个片段的拍摄角度和光影效果，但是对于整个场景来说，它或许会显得有些难懂，也就是……嗯，不太符合商业纪录片的感觉？”
刘颉到最后都插不进话，拿起茶杯，尴尬又莫名高兴地和姚佳曼碰了个杯：“老杜就是这样，谈起作品就什么都不顾了。别见怪啊，哈哈。”
姚佳曼微笑：“不会。”
她喝了口茶水，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专注看着屏幕的喻宁身上：
喻小姐到底是多少人的贵人啊。
光是她知道的，喻小姐就不吝帮助了至少四个人，还不知道有没有更多……
喻小姐平常都是一副随性散漫的样子，看着好像什么都不在乎。要是别人不能了解她的好，姚佳曼都会觉得不平可惜。
杜青林说到兴头上，当场和喻宁约了晚饭。
一行四人从高雅茶楼，转眼到了烟火气十足的烤肉店。
杜青林这个素来有些矫情讲究的人竟也吃得开开心心，不住地说着拍摄过程各地的所见所闻，讲得妙趣横生。
刘颉彻底放下心，跟着加入应和，顺便讲讲剧组趣事。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过去，像是多年相识的好友，难得吃得这样开心。
分别时杜青林还意犹未尽地滔滔不绝，被刘颉强行拖走了。
喻宁先送姚佳曼回家，打开手机，接连跳出来数条消息。
是《九州》的制片人。
[喻小姐，出大事了]
[楚轻韵的事您知道了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每种方案都对比过了，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换掉楚轻韵。]
喻宁：？
吃两顿饭的功夫，事情就严重到要直接换人了？
喻宁敲敲系统：发生什么了？
正在摸鱼的系统：【啊……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
喻宁干脆上微博看还比较快。
起因是楚轻韵那条艾特喻宁的微博。
众人对楚轻韵的关注度再次涨了起来，在水军的引导下，舆论也开始逐渐倾斜，质问喻宁为什么唯独不关注楚轻韵。
就在这时，一个知名的娱乐圈大v发布了两张动图，是楚轻韵和两个不同男人举动亲密的照片。
男人的样子都巧妙地模糊了，楚轻韵的脸却很清晰。
喻宁认出来左边那张是季珏。
至于右边那张，越看越眼熟——这不是虹越酒店的洗手间吗？
喻宁：这又是谁？
系统：【我们刚刚还看过笑话的黄云奎。】
喻宁：？
人不能，或者说至少不应该。
这两张动图足以打破楚轻韵在圈内营造的清纯小白花形象，紧随其后又有各大营销号爆料，直指楚轻韵是不正当上位，表面装得天真无邪，实际上心机深沉。
铺天盖地的势头硬生生压过了《君心》和《九州》两个剧组的团建行为，把楚轻韵如愿送上了热搜，得到了她想要的更多关注。
楚轻韵那条艾特的微博下，言论早已刷新。
[我早就想说了，这段话真的蛮阴阳的……她是不是在暗示喻宁看她试戏又不给评价啊？]
[＋1，喻宁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