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
“我们断后!”
城墙下,叛军再度摆开了阵势,瞧见常山郡外,依旧没有动静,东方平冷哼一声,就要下令攻城,城墙上,又响起了恼人的喊声。
城中校场,足足七千人,手里拿着吃的和水囊,安静地坐着。
叛军大营之中,慕容虎走入中军大帐,屏退左右,直接对东方平道:“依我的意思,但凡不是铁杆心腹的,全部杀了,以绝后患。”
说完张弓搭箭,一箭正中一个骑兵面门,登时让其余北梁骑兵的冲势一顿。
“因为他们希望你们,能够打败那天杀的北梁蛮子,打败那狗日的乱臣贼子!他们将所有胜利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们身上!希望你们为他们守住家园!”
但原本气势汹汹的北梁人,看着那大开的门洞,看着己方付出无数人命都进不去的城池,竟齐齐勒马逡巡不敢入内。
在迟疑和纠结之中,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中军大帐。
被这份笑容感染,其余三人也似放松了不少,翻身上马,但瞧着对方越来越近,上下滚动的喉头和紧握兵刃的手还是出卖了他们心头止不住的紧张。
对面几人哈哈一笑,那个老兵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死不了!”
整齐而声嘶力竭的怒吼,伴随着通红的眼眶,让众人的心再度凝聚起来。
而他也真的不简单,就在这一瞬间便找准了夏云飞的弱点,直接说出了这番信服力十足的话。
“那你们?”
传令兵领命而去,不多时,军阵散开,分出三拨人马,各自在一个副将的带领下,去往各处城门。
而就在这几百人都做好了迎敌准备之时,城墙之上忽然响起了一声凄厉尖啸。
夏云飞的话随着几个亲卫的高声复述,传进了场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又看了片刻,只见大股骑兵如水囊破洞涌出来的流水一般冲出大营,三人面色再变,“真的来了。”
夏云飞却轻轻摇头,“对方不是傻子,我们真正的难题还没开始呢!”
不远处的军帐中,几个副将级别的将军聚在一块,面面相觑,都沉默不语。
看着对方那淡然的笑容,王宗恒感觉心头再度被猛地撞了一下。
于是,斟酌了一下,他并未下令立刻攻城。
大股的北梁骑兵也同样熟练地分作了许多个小队,洒向了常山郡城外的各处,尤其是城南援兵赶来的方向。
而后,却悄悄命令身旁亲兵注意收兵时的阵型,防备敌人忽然杀出。
而随着北梁骑兵的从营中散出,胜利的天平似乎重新倒向了叛军。
众人面色一变,东方平笑着道:“怎么?就这样就对孤开始怀疑和防备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何时又如此脆弱了?”
“别看了,没有刀斧手,孤的手中也没有杯子。”
城外骤然响起的喊杀声,让他们的面色登时一变。
王宗恒是羽林卫的一个小小骑兵,自认武艺不错的他,打小也有一份建功立业的梦想,同时也带着几分年轻人独有的自命不凡。
“将军神机妙算,成功拖过一日!”
“可是,咱们就这么点人!”
“名字?”
一带二,二带四,很快,这支本就死伤了将近三成的雨燕军一营人马,只是略作抵抗,便在城中忽然冲出来的骑兵的冲击下,阵型崩散,彻底溃退。
“敌众我寡,每一次呼吸之间,就可能有我们的人英勇牺牲!”
本以为上路再无回头的可能,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但今日夏云飞的话,却让他们原本坚定的心变得迟疑了。
“你们都听见了!叛军已经打来了!”
巨大的冲击力加持着刀刃的锋利,胡义金感觉自己忽然飞了起来。
谁也不敢率先开口说起那个可能掉脑袋的话,但眼神和表情都出卖了他们心头的纠结。
他看着面色惊疑不定的众人,直接起身,走过他们的面前挨个走过,坦然的目光直视着对方。
但对于军阵之中的军士而言,滋味就不那么好受了。
东方平在中军大帐升帐,看着下方整齐坐着的副将们,沉声道:“今日,不论对方耍什么样,必须一战破城!传令,破城之后,每人赏银十两,允许他们在城中劫掠三日,一切所获皆归他们自己所有!”
就你了!
胡义金是土生土长的雨燕州人,没什么别的本事,也找不到什么好的生计,便入了行伍,在雨燕军中厮混着日子,混着混着边军造反了,他又被动地成了叛军的一员。
看着眼前敌军行军中这散漫的队形,夏云飞再次按捺住了此刻带兵冲杀一场的冲动。
“方才,慕容虎来找过孤,他的意思是,不论夏云飞说的是真是假,但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你们也都听到了。为了防止你们生出二心,干脆将你们全部杀了,以绝后患。”
因为急速奔跑,众人的脑门上都冒起阵阵白气,汇聚成了一股神奇的烟雾。
“能!”
“军令在这儿,哪怕打到所有人死绝,也绝无自行撤退的道理。”
看着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个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