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看不见一点星光。
月亮依然不露面,被挡在了黑压压的云层后头。
大抵因此,路旁的灯笼,显得比往常还要亮一些。
沉默地走了大半路,魏知远忽然就道:“你有什么话要说,不妨直言。”
分明也不是对他客气的性子,送什么客。
他也愣是没想清楚,魏氏温婉有加,苏府那种翻过来砸不出两点水花的门第,哪里能教出她这样的人精来。
苏向晚就等他开口。
她想了想,直接就道:“你当初,到底是怎么说服赵容显的?”
拿她要挟,是其中一点。
但苏向晚觉得,魏知远还有所保留。
他的心思,像洋葱一样,一层又一层。
只要耐心剥下去,就会发现,还有一层。
她也不知道自己剥到了第几层,只是以自己对赵容显的了解,苏向晚觉得魏知远还有所保留。
当初是他先找上赵容显的,至于怎么谈的,谈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安家信任他,也只在乎结果,横竖两家都是捆在一起的蚂蚱,还一捆了这么多年,早就是利益共同体了。
但苏向晚不是。
她需要一个清晰的答案。
这很重要。
魏知远脚步不停,说着话,却像是笑她:“不过是各取所需。”
有风拂来,微弱地,轻轻地摇了摇绽开的花朵,花瓣颤巍巍地抖了一下,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只在人心上,留下了浅浅
的痕迹。
阴冷斑驳的石壁上,有暗光拉长的影子。
随着烛火一颤一颤地,那影子也随之变得扭曲而模糊。
大门口传来“叮哩当啷”扯动锁链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沉重有力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赵容显也不抬眼,只端正地席地而坐。
三三两两的琉璃灯笼由宫人提着走在前头,一下子就把四处照得极为光亮。
看管的衙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很快,来人就走到了关押着赵容显的狱门之前。
“打开。”他冷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