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寿司。”
甚尔道:“你想得美。”他站起身,“走了。”
樗萤看着桌上的筹码:“我想要一个当纪念,我第一次玩,就赢了好多好多钱。”
这真是戳心窝子的话,须知她身侧这个年轻无为的杀手投入进赌局的钱从来没收回过,遑论大赢一场。
甚尔没有理她,把筹码换回钱,从赌场后门离开。
赌场的后门是一条幽长昏黑的甬道,要走到尽头才能看见天光。
赌场前门进入的人络绎不绝,多时过去,却不见多少人离开。
很少有人舍得在钱包干净前离开。
樗萤跟在甚尔身后走,走着走着,她停下脚步,捂住眼睛。
甚尔道:“怎么?”
“有东西。”樗萤道,“长得很丑,我害怕。”
那是一个从人们倾家荡产的怨念之中诞生的诅咒,不能涩涩的咒灵尚且长得磕碜,这个更是鼻歪眼斜通体扭曲,使劲儿往可怕的方向长。
普通人是看不见咒灵的,自然也听不懂樗萤说的话,会以为她见鬼。
但伏黑甚尔不是普通人,他完全看得见咒灵,因为在成为杀手之前,他从御三家之一禅院家出身。
是术师世家里,最令人唾弃的存在。
如今他看看那不远处的咒灵,再看看樗萤,起了一丝真情实感的鄙夷:“你不是咒术师吗,怕这种东西?”
“谁跟你说咒术师就不可以害怕咒灵了?”樗萤道,“而且我只是个辅助。”
她漏开一指,从指缝中看见咒灵不怀好意地挪动过来,越发紧张,往甚尔身后一躲:“哥哥保护我!”
孰料她这句话激怒了甚尔,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跟前:“你在求我?堂堂高专的学生,天之骄子,来求助我这种人?”
他偏要她面对咒灵,以一种不可违抗的姿态喝令:“去战斗!”
“不要。”樗萤道,“我给你辅助,你去……”
“别废话!”甚尔越发疾言厉色,“快去!出手!冲进咒灵堆里杀光他们,证明你自己的实力!”
“我不行!”
“你凭什么不行!生来就拥有别人没有的才能,有堂堂正正被承认的身份,你凭什么不上!”
他真凶,还有个咒灵也很凶,樗萤腹背受敌,终于不再淡定,眼见咒灵高高跃起,即将降落到跟前,她两眼水光闪闪,冲甚尔求助:“哥哥!”
甚尔无动于衷。
咒灵要落下来了,樗萤放在背后的手暗自捏了一张【盾】,但同时她很清楚地知道,她祓除不了咒灵,甚尔可以。
这个信念来得无凭无据,然而她就是坚信。
横竖只有他能做到的事情,她打打下手也就算了,面对面刚咒灵是真的做不到,奈何甚尔不肯,明明那么强还假惺惺说什么“我这种人”——
咒灵已至,腥味扑面而来,樗萤缩了缩脖子,不管不顾掷出牌,难过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呜呜,哥哥!”
她闭紧双目,等待咒灵砸在盾上的一声巨响,紧张思考着凭自己的力量,接下来出什么牌最保险。
但,没有声响。
须臾,樗萤听到咒灵垂死的呜咽。她睁眼望去,看见站在前头的甚尔的背影。
真是一副好背,背肌发达流畅,根骨绝佳,两条强有力的胳膊撕起咒灵来毫不费劲。
他手里握着一把不知道哪里来的钝刀,凭一把注入些许咒灵的钝刀,就将那么大只的咒灵一分为二。
庖丁解牛也轻松不过如此。
咒灵都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的,啪嗒掉在地上,两大坨。
樗萤收起盾,嫌弃地往旁边站了站,仰着头努力地不去看地上。
甚尔将钝刀别在腰后,转头看着樗萤,神色轻蔑,似乎又有一点报复后的酣畅。
当然,一点点。
“记住这一天。”甚尔睥睨着她道,“记住你的弱小,记住你要仰赖我这种人才得以生存。”
“我很弱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不用刻意去记。”樗萤不以为意,“弱小是可以被接纳的,高专学生祓除不了咒灵,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作用,只是体现在不同领域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你一再指斥我的弱小,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强大。”
“一直说‘我这种人’,你究竟是哪种人?”她问。
甚尔深深看着她,轻蔑之色渐渐转成她看不懂的郁色,他不答反问:“你说呢?”
樗萤道:“你当然是坏人咯!抓了我,还要玩我老公,一点都不好。”
甚尔闻言嗤之以鼻,却又听得她道:“但是在刚才那一瞬间,你救了我。”
樗萤认认真真地:“那个时候,你是我的保护神。”
甚尔讽笑微滞。
他看着她,仿佛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