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曦洒至大地的那一刻,双方的大军不约而同的涌出城寨,在空地上列阵。
“严”字大旗?库克汗看到了明军的旗帜,他眯了眯眼睛,内心不由地有些庆幸。
他和明军将领也是有过交手的,还好不是辽东李如柏,又或是那“刘大刀”之类的有名骁将。
姓严的名将……他倒是知道那两百年前的靖平王,几十年前的严元谟,最近么,呵,没什么有名气的。
或许只是一个仗着家室得到这个位置的二代?
能赢!他心中暗道。
对面,严时昭还不知道自己被小视了,他骑着马,位居军阵的最中央。
环顾四周,士兵们整齐地列成阵型,盔甲倒映着日光,映照得他眼底。
“战!”
他猛然抽出佩剑,高举向天,大声喝道。
士兵们听到了他的声音,发出了应和的呼喊:
“战!战!战!”
终于,声音传遍了整个军阵,八万明军的声音响彻荒野,在空旷的大地上回荡。
明朝的军阵之中,士气更加高昂。
这么多年来,双方在边境互有摩擦,但是与原本历史不同的是,鞑靼部很少能够攻破长城,上一次成功的大规模入寇,还是在嘉靖年的俺答时期。
但是这一次,他们成功了,千里江山化为地狱。
这无疑是耻辱,更是充满了血与泪的结局。需知大明边军的将士,他们的妻儿老小很多都在身后的城池之中,随着长城的告破,许多人家破人亡。
当战斗的呐喊声响起时,可以听见他们拼尽全力地呼喊,似乎是要喊出内心的屈辱、不甘与怒火!
库克汗也听到了,他的瞳孔不禁一阵收缩。他忽然意识到,对面是一只充满愤怒的军队。这样的军队,战斗力将会是惊人的。
他回过头,看着自己的队伍,那震天的呼声已经传到了鞑靼的军阵之中,使得鞑靼军的士气更加低落。
他们本来就已经没有什么战心了,一心想着回去。
他们的后方已经陷入了危机,时刻等着他们去拯救,但是他们却陷入了四面围堵之中,身后的关隘上火炮依然在轰鸣,稍微靠后就会被波及,而对面则是明朝的大军。
自己,都是生死未卜。
库克汗有些沉默。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对面的将领不会用兵了。
决战,正式开始。
鞑靼军都是骑兵,他们率先发动了进攻。
骑兵汹涌,无数的马匹踏地,隆隆而来,恍如来自地狱的洪流。库克汗一出手,就已经是王炸,鞑靼军战斗力最强的几个部落打的头阵。
对面,火枪与火炮已经开始了轰鸣。
火枪的威力极强,需要多层铠甲,亦或是精良的铁甲才能够挡住。
鞑靼军连盔甲都没有多少。
虽然这个距离,火枪的准头已经没有多少,但是双方都足够密集,这就够了。
大量的士兵顿时从马匹上栽倒,随后被身后的战友践踏成泥。
火炮更不必说,炮弹所至之处,犁出一道道血肉沟壑。
虽然伤亡惨重,但是他们的阵型却并没有散乱,鞑靼骑兵们知道,骑兵冲锋的速度很快,他们射不了几轮的。
等到冲到面前,那就是屠杀的开始——这是经验之谈。
然而当冲到明军阵前时,他们赫然发现,面前是一堵堵墙。
用木头制作的墙。
明军把无数的大车推到了前面,作为了屏障,再往前,还洒下来许多的铁蒺藜。
这是对付鞑靼铁骑的利器,没有收住腿的骑兵连带着马匹跌倒在地,从高速奔跑的马匹上摔下,地面是无数的带着尖刺的铁蒺藜,下场可想而知。他们成为了战争的第一批死者。
而收住马腿的骑兵却是看清楚了眼前的场景。
密密麻麻的铁蒺藜的后方,那车上还有着许多的孔洞,黢黑的铁管从其中伸出。
他们没有看到的是,大车的后方,无数的明军士兵弯弓搭箭,蓄势待发。
“放!”
指挥官挥下了令旗。
一层箭雨恍若天幕。
他们的射箭技术或许没有多准,抛射就更不用提,但是在这样密度的齐射之下,却必然能够形成一片死亡的界域。
一时之间,人仰马翻,或许弓箭威力不如火枪,但是数量却要更加多。
几轮攻击下来,鞑靼军前锋已经折损三千余人。
见暂时突破不了那铁蒺藜,前锋万骑的指挥官便下令暂时撤退,打算另做打算。
然而就是掉头回奔的功夫,后方又是一阵箭鸣枪响。
等到骑兵们撤出射程,一万骑已经仅剩五千余人,战场上甚至连哀嚎声都没有多少,许多的鞑靼士兵受伤落地就被后方的自己人踩死。
库克汗的手掌骤然捏紧,这一次的冲锋,他为了鼓舞士气,将自己的部落放在前方,现在损失自然是最多的。
鞑靼军的士气,降到了最低点。
而就在这个时候,鞑靼军的后方,又响起了一阵骚乱。
库克汗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见关隘的城门大开,那些“缩头乌龟”手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