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左谷蠡王自然是支持南下派。
也正因此,其方才会主动请战。
在其看来,此战若大获全胜,以左贤王为首的西攻派势必会土崩瓦解。
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自身便可凭借战功接任左贤王。
左贤王在匈奴内部便相当于中原的太子。
待老单于死去后,其便可以左贤王的身份接任大单于位。
也正因此,此战左谷蠡王只可胜,不可败。
三来,则是其必须保存一定的实力,用以防备将来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不测。
其所谓的不测并不单单指左贤王可能会有的临死反扑。
更指那当年被灭国的东胡余孽。
即迁居于鲜卑山一带的鲜卑部落。
以及迁居于乌桓山一带的乌桓部落。
当年东胡汗国里两个最不起眼的小部落。
其在匈奴与大周互相讨伐而无暇他顾的两百余年里。
已然悄无声息间发展成了两个庞然大物。
虽然自漠北决战过后,匈奴便主动与鲜卑以及乌桓示好并结盟。
但在左谷蠡王看来,鲜卑与乌桓之所以与匈奴结盟。
无非是因鲜卑与乌桓还没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吞并匈奴罢了。
用中原人的一句话来说,那便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但身为左谷蠡王、不久后的左贤王、未来的匈奴大单于的他,却不得不防备鲜卑与乌桓。
正因种种原因。
故而左谷蠡王最终还是选择了听从陆仲义的建议。
以最小的损伤拿下与李光利的一战。
......
......
雪白大帐内。
陆仲义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笑道:“左谷蠡王放心,那李光利必然已经中计。”
“哦?”左谷蠡王闻言面色一正,随即追问道:“何以见得?”
陆仲义笑了笑,随即缓缓开口道:“在中原有一句古话叫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那李光利自出关以后,沿途所遇部落皆为老弱妇孺。”
“且沿途部落里少则数百头牛羊,多则上千头牛羊。”
“如此往复了一个月之久,就算李光利心存戒备又何妨?”
“其麾下的将士们必然已经习惯了这种不费吹灰之力便可立下军功的过程。”
“且,这一过程中,其麾下士卒必然会产生一众懈怠之心。”
话音落罢。
陆仲义夹起一块肥美的羊肉,将那肥美羊肉放入口中后。
边缓缓品味,边缓缓开口道:“此外,三日前的那一战,虽会使得李光利有所防备,但却于大局无碍。”
“三日前获胜的那支军伍差不多有两千余人。”
“那两千余人便相当于我们的口舌。”
“待那两千余人将大获全胜的事迹大吹特吹后。”
“用不了多久,李光利麾下将士便会士气大涨。”
“进而产生轻敌之心。”
话音落罢。
陆仲义端起小桌桉中的酒碗,将那刚刚满上不久的酒水再度一饮而尽。
随着酒碗的缓缓放下,陆仲义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神色。
对于陆仲义这种唯利是图之人而言。
只有对自己有利,莫说是帮匈奴人出谋划策,即使让其亲自领兵攻打自己的母国,甚至于亲手杀死自己的家卷,他都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左谷蠡王闻言紧锁着眉头沉吟片刻。
其虽不是第一次听陆仲义提及他那计划。
但不知为何,每一次听陆仲义提及,左谷蠡王心中都会有一众不寒而栗的感觉。
但,此时的他最需要的不就是陆仲义这般的毒士吗?
片刻后。
左谷蠡王爽朗大笑道:“高!高!高!陆将军实在是高!”
说着,左谷蠡王提起酒坛再度爽朗大笑道:“本王敬陆将军一杯!”
话音落罢。
左谷蠡王豁然起身,手举酒坛,仰头将那满满当当的一坛酒水一饮而尽。
“痛快!”
“啪!”
左谷蠡王大叫一声,随手将那空了的酒坛丢到一旁。
“左谷蠡王好酒量!”
“义陪之!”
陆仲义见状当即拍开一坛酒,起身仰头畅饮!
数十息后。
陆仲义坛口朝下,示意左谷蠡王酒水已干。
“哈哈哈,陆将军同样好酒量。”左谷蠡王爽朗大笑道。
话音落罢,左谷蠡王微红的脸庞忽然面色一正。
随即无比真诚地盯着陆仲义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