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半开,林鸢只穿了上面的睡衣,下边用浴巾围着,先是探头,然后镇定自若地走到卧室。 她没看见时雨青,心底刚松懈,进到卧室便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目光。 男人像是刚穿好衣服,饶有兴致地扫过来:“你这是什么打扮?” 这厮明知故问。林鸢不想让他太得意,镇静地道:“拿错衣服了,只好围浴巾。” 她又继续道:“你不早穿上衣服,非得等我洗完澡才换?” “怎么?”时雨青低眸笑,意味深长道,“你好像某种期待落空了?” 林鸢闭了闭眼,知道他指的期待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前之急是拿到睡裤。 正要略过他,走去衣柜,时雨青恰好搭住她的肩,林鸢身体一惊,震动了下:“每次你勾我的肩膀,我都觉得你把我当兄弟而不是老婆。” “……” 时雨青微顿,说:“我没有跟女生相处的经验。” 林鸢哪里管他跟女生相处经验多不多,她只想赶紧穿上裤子,时雨青有随便不穿衣服的习惯,她可没有! 手摸到衣柜的边沿,林鸢弯腰俯身,忽地感到肩上的力道松了点。 随即,男人按住她睡衣上的扣子:“注意点儿。” 林鸢啊了一声,这才发觉锁骨那儿走了光。 他人还怪好的,替她系好了扣子。 “谢谢老公。”林鸢真心地道谢,随即拿了睡裤回到浴室。 此时心跳有点微乱。 待换好裤子,林鸢轻拍脸颊上的红晕,用冷水洗脸,赶走闷热的情绪。 --- 夏天还未结束,老周仍是走了。 医院里,林鸢接到病危的通知,立刻跑过去。 随她一同赶来的还有韦子越,终究是没能见老周最后一面。 心电图上静止成一条平落的直线。 周项跟林鸢对了对目光,却是家属来安慰她:“节哀。” 林鸢嘴唇微颤,背过身默默擦眼泪。 韦子越充满愧疚地道:“很对不起。” 周项摇摇头:“人终究是要走的。” 从老周住院起,他便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随后,周项走出病房,给时雨青打了个电话。 “什么时候结束拍摄工作?” 接通后,周项问道。 时雨青语气散漫,开玩笑道:“你想我了?还是老周想我。” 周项沉默了会儿,说:“你现在来的话,还能赶上太平间去见他。”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也陷入沉默。 片刻,时雨青回道:“等会儿来。” 周项放下手机,回到病房内。林鸢瞧见他,走过来问道:“大哥,你给他打电话了吧。” “对。”周项点点头,“不过我跟青同岁,你不用这么见外。” 林鸢应好,声音还有点哽咽。 周项像是记起了什么,开口说:“你们是大学同学,还是高中同学?” 林鸢:“高中同学,怎么了?” 周项有些意外:“我记得他高中有喜欢的女生。” 林鸢也点头:“是的,我也有耳闻。” 周项表情浅淡,微微颔首,便没有再提及,开始处理老周的后事。 之后,冰冷的太平间内。 时雨青站在盖着白布的老周面前,林鸢穿着白大褂,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慢慢地道:“听说老周走的时候,没有很痛苦。” “是么,挺好。”时雨青低眸,抬手掀开白布。 老人的面容消瘦,唇色苍白,双手没有生息地垂放着。 林鸢不忍心看,别过了目光。 许久,时雨青将白布放下,跟她离开太平间。 周项就在外边等着,见到时雨青出来,随即道:“时叔他们正在赶过来。” 时雨青:“我还有事,先走了。” 周项愣了下,说:“那林医生……” 时雨青:“我们都有事。” 林鸢心有疑惑,但没说什么,冲周项说了句抱歉,便跟时雨青离开。 这会儿正值午后,他们两人走在医院的树荫下,漫无目的地走着。 阳光淡淡地晾在地面,照得树影斑驳。 林鸢斟酌语气,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