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开不开心,是不是很感动!” 乐婉之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他蛮期待的。 “真话就是我那天听得很烦,恨不得刀了放音乐的人。” 他给她过的那个生日,在她生命力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迄今为止,没有哪个生日过得比那个更令人糟心。 “…………”裴嘉远说,“这不是你喜欢的歌啊!我每次路过音乐教室都听见你在弹那个叫什么阳,阳,阳春白雪。对,就是阳春白雪。” 乐婉之翻起了旧账,“那么多流行歌你不放,非要放我最讨厌的那首,你也是真的很厉害。我天天弹,那音调我听得都要吐了,你觉得我还会喜欢听吗?就好比你天天吃同一道菜,腻不腻?” 况且她不喜欢琵琶曲。那是家里给她安排好的路,她就这么一路走了过来。 裴嘉远被说得要委屈哭了。 他当年拿铁丝练习撬锁,撬坏了家里好几把锁,还不小心把他爸反锁进了家里,没少挨打。 “那我这么多年不就喜欢你一个。” “那就继续喜欢下去吧。” ** 周励开完会回到学校,一口水都没喝上就被校长喊到了办公室。 他还不知道中午广播室里发生的事,校长跟他说了以后,周励说:“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他们钥匙哪来的……” 校长给他看了监控,周励看到那几抹熟悉的身影,喉咙里跟卡了根鱼刺似的彻底哑巴了。 “平桦市的解市长,容阳市的温书记,三阳建设的裴总,千林风投的林副总……对了,还有你老婆都给我打电话了。”校长给他细数他一个小时内接到了哪些人的电话,好巧不巧,全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来的。 手机接二连三的响起,他接得背脊发凉。 这帮子小孩成绩好就算了,父母的社会地位摆在那,哪一个都得罪不起。 周励不敢贸然处理这件事,“那口头批评教育一下?” 手机的铃声犹如魔鬼的噩耗,再一次响起。校长生无可恋地望着他,那双手颤颤巍巍的不敢去摸手机,看到备注是谁后。 “唰”得站立,仿佛手机那头的人亲临现场,周励一看就知道对面来头不小。 他边说边弯着腰,尊敬地回:“裴老啊……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好的…这没什么大事……嗯嗯…” 电话结束。 校长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周励试探地问:“他是?” “裴尚和。”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名字谁能不熟悉,那可是大教育的大前辈。他早年编写的有关教育学理论的书现在还是很多大学的教辅用书。 校长说:“这件事就让它平静的过去。” “要是学生问起,就找个理由随便搪塞过去。” 周励通知了他们的班主任别去计较这件事,学校不去追究,那些老师口头说好,私下里的批评必定是少不了的。 后来确实有个女生问起过他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他给出的理由—— 校规里没写不能用广播庆祝生日。 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