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所持一口怨气,怨气散而鬼消,一般愁怨得报者,怨气自消,可这位红衣女鬼去有些气焰嚣张。
林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想要逃离这里。
张禄和两位正阳山的帮手,已经退到外围,只留下女鬼和林良一对一。
两个鬼娃娃嬉笑着在林良的身上爬来爬去,后者的衣物上沾满红色印记,宛若干涸的血渍。
“喂,还有什么交代的快说,过时不候……”
“我说,我说!”
饶是气节坚定,不畏强权的御史,在面对鬼怪,也不如乡野匹夫凭着一身胆气厮杀一番。
林良来的时候多么威严,现在就有多么狼狈。
“张大人……”
女鬼没有给林良苟延残喘的时间,把他的精气吸食一空。
林良还挣扎的手掌直接停滞在半空,俊美的衣袍松松散散,一副干尸可撑不起五品大员的朝服。
“嫂子,你消消气,我带你去看看白家最后一位血脉!”
准备袭击的秀发柔顺下来,那白家血脉让她清醒几分,一旁的娃娃也十分开心,好像表达他们也想看看这位同龄人。
张禄吐了一口气,“这女鬼已经杀疯了,等她怨气自消?看看白家的血脉能否让她回心转意……”
张禄带头,找了找方向,然后来到一处县城附近的村庄,一处正在修缮的土坯房内,一个老人正在抽着旱烟。
“老人家,我们来找白家孤儿!”
老人身体紧绷。
张禄拿出一个出城时特意带着的布包,打开里面是厚厚的纸钞。“这一份是给他读书求学的,但有一点言明,可读书识字,不许科举做官;可拜师学艺,不许军伍从军;求他安安稳稳。这一份感念恩人庇佑白家子嗣!”
老人看着钱又看着张禄,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张禄说完也起身抱拳告辞,毫不拖泥带水。
这钱是白嘉暄积攒多年,足有十几万,对于铁柱家绝对是一笔巨款。
所以老人也有些拿不准,这钱太多了!
白家最后血脉,被铁柱的父亲侥幸捡到,恩养多年,这笔钱比不上这恩情。
老人家门前有一处小溪流,一个俊美的孩童正捧着一本书,看那摇头晃脑的样子,真有几分读书种子的气度。
红衣红伞,女鬼小心翼翼地注意动作,生怕自己打扰孩童读书。
“这位姐姐,有何事?”
“叫姨娘!”
“姨娘有何事?”
孩童很听话,很有礼貌,站在那里一板一眼。
“今年几岁?”
“十二岁!”
“可有名字!”
“姨娘说笑,在下自是有名字的,姓王,名平安。”说完平安又解释一句,“小时候多病,父亲父亲没少担心,所以起名平安。”
“平安好,平安好!”
女鬼喜极而泣,却急忙用衣裙掩盖住两行血泪,她现在真的不好看。
“姨娘为何哭泣?”
“风沙眯了眼睛!”
“我小时候也是,只不过父亲说好男儿不许哭!”
许是感觉亲切,王平安也不再装作小大人,蹲下来和女鬼聊了很多。
“嫂子,不能再停留,要记住人……殊途!”
虽然女鬼极力压着自己的鬼气,可王平安还是感觉有些阴冷。
“姨娘还有事,等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你!”
女鬼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王平安,男孩也望着红色的身影渐渐远去。
“父亲,我刚才碰到一个红衣姐姐,她让我管她叫姨娘。”
抽着旱烟的王老汉,摸了摸平安的头,“孩子苦了你了……”
王平安小小的脑瓜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何流泪,只能蹲在一旁默不作声。
离去村庄十几里,张禄选了一块风水宝地。
“嫂子,这块给你和白大哥合葬如何?”
“自是不错,我和你白大哥早年就在这样的山林相识……”
女鬼回忆许多,多为甜蜜,那些愁苦实在不想去想。
“小兄弟,我这算是你们口中的十恶不赦恶鬼!”
“是!”
答话的是扶武,手中的金砖已然变成尺长,在手里不断旋转。
“我突然不想死了,我要给我丈夫守灵!”
张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