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撒开像什么话啊。” “逞能呗。” 窃窃私语使高山海下不来台,只能顺着顾江帆的力道松开了手。 余照的手掌本就没什么肉,此刻手背留下几道青白的指痕,顾江帆气得呼吸都不顺,一边给她揉手一边念念叨叨地骂人。 高山海自知理亏,将脸埋在胳膊里,狠狠撞了几下。 只是心里怨气无处发泄,想起来余照掉在他凳子下的笔,他将那根粉色的油性笔踢出来,踩在脚底狠狠磨蹭,好像把它当成了余照的脸。 余照安慰朋友,恰巧注意到她后方的盛寻,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他单手托着脸望这边,另一只手还攥着笔,脸颊肉挤成一坨,微微嘟着嘴表情哀怨,即使余照朝他挑挑眉,他的表情也没轻松一分,反而落寞地垂下了眼睛。 那时她还不知道,她与高山海之间愈演愈烈的矛盾带来了蝴蝶的微小振翅,翕动的气流掀起盛寻尘封已久的勇气与决心,它们短暂地占据了他的身体,在余照看不到的地方。 她察觉自从体育课传纸条,她与盛寻之间多了点无法言明的暧昧,名叫纠缠的线微妙又朦胧地缀在他们之间。 只要她盯着盛寻看,不出三秒,他就会茫然地抬起头来,与她的视线相撞,随后心虚似的垂下眼睛,这样“抓包”真的很有趣,余照闷闷笑出声,即使顾江帆向她投来疑惑的眼神,她也只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 不只是眼神,还有距离。 他总会自动刷新般出现在余照的身后,落她一步,沿着她的轨迹走。 这天晚自习后,在下行的人群里,她脚底一滑,失去平衡的同时,被沉重的书包坠着往后仰,心脏停跳。 下一秒,有人在身后拽住了她的书包带子,却没能拯救她屁股着地坐在楼梯上的结局。 她懊恼得脸颊发烫,仰头看站在她身后的盛寻。 比差点坐在他脚上更尴尬的是,他还没松开拎着的书包,三指宽的带子卡得她腋下生疼,磕在大理石台阶上的屁股也钝痛,整个人都不太好。 “放开。” 余照扶着栏杆爬起来,不愿意承认自己僵硬的语气是因为恼羞成怒,快步往教学楼外走。 湍急的鱼群里有人离开队伍,在夜色弥漫的操场追上她,笨拙慌乱地道歉。 “对不起,余照,对不起。” 余照吸吸鼻子,没有说话。 “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面朝盛寻抱住胳膊,面前的人立刻噤了声,局促挠了挠耳后。 “原来你会说话啊。” “啊?” “我算一算。”余照仰头看天上皎洁的月亮,“一口气跟我说了十四个字,真不容易。” 盛寻快速舔舔嘴,黑暗里很清晰的咽唾沫声音传到余照的耳朵里,她偏偏头将笑意压下去,继续板着脸问:“前天早自习放在我桌上的笔是你买的吗?” 盛寻扭头吐出一口气,声带都绷紧了似的,在喉咙里挤压声音。 “嗯。” 听余照发出不满意的喉音,他连忙补救:“你...你原来那根笔被踩坏了,买不到粉色壳子的,只剩下紫色的。” “多少钱?” 余照开始掏自己的钱包。 黑影连连摇头,看着她不由分说掏钱的架势,肩膀都松懈一点,委屈巴巴。 “别给我钱。” 余照想起路过这人座位,外壳都磨损的笔,默默将钱包收了回去,既然这样,自己给他买文具不许他给钱也是合理的吧?走他的路让他无法反驳。 她将脸埋在领口里,往校门走,天气好的时候,她独自坐公交回家,天气差就由爸爸骑电动车接送。 余飞跃和林美珍在清河市内的机械厂上班,厂里有自己的食堂,所以余照午晚两顿饭都是跟顾江帆一起吃食堂的,一家人只有早饭才能坐在一张桌上聚聚。 同是走读,盛寻骑自行车,车棚远在教学楼后身,眼看着操场上的人影逐渐变少,她怕影响到盛寻回家太晚,忍不住催促他:“还愣着干嘛啊?回家了。” 盛寻跟上两步,小心翼翼:“没生气吧?” “我在你心里这么容易发脾气?” “不是,你脾气很好。”迟疑的语气好像他自己都不信。 瘦削的人影定在原地,余照没有回头地大步往前走,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开,她再也忍不住涌上心头的喜悦,轻轻骂一句:“笨死了。” “这周哪一组